可是她們卻等來了方婷婷來月信的那天。
十四歲的方婷婷,就那么被拖進了她娘的屋子,被摁在了床上,而她娘,一如她小時候那樣,被攔在外面拼命的哭喊。
夏簡兮前腳帶著方婷婷大理寺出來,后腳就帶著她來到了碼頭。
帶著緯帽的方婷婷,看著巨大的貨船,突然變得有些膽怯。
“別怕!”夏簡兮拉住方婷婷的手,“你娘已經在船上等你了,只要你登上這艘船,離開這個地方,永昌侯府的人就絕對再也找不到你。”
隔著緯帽方婷婷看不清楚夏簡兮的臉,但是她知道她的眼睛里已經蓄滿了熱淚:“夏姐姐,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面嗎?”
“我們當然會再見面,想必等到那個時候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對不對?”夏簡兮抬手整理好方婷婷的緯帽,“到了那里,你就再也不是曾經那個逆來順受的方婷婷!”
話甚至還沒有說完,身后的船便已經響起了號角,那是催促登船的信號。
雖然不舍,但夏簡兮還是將方婷婷推上了船:“跟你娘在一起,別害怕,我們會再見的!”
方婷婷還站在那里,他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擠上來的船工推進了船艙。
很快,商船起錨。
夏簡兮依舊站在港口,她眼看著商船一點一點的遠去,突然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只不過船上的他,終究還是逃開了悲慘的結局。
“我以為你是個奸商,沒想到,你還是個大善人!”易子川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后響起。
夏簡兮先是一愣,隨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王爺是屬貓的嘛,走路都沒有聲音!”
“我以為你會反駁我說你是個奸商,沒想到你更在乎我走路有沒有聲音。”易子川忍不住挑眉,“我一開始很奇怪,你為什么要那么著急的把人送走,直到剛才,賀蘭辭回過頭來找她了!”
“他是個非常謹慎且小心的人,那個時候的他滿腦子都是自己有一個丟人的父親根本想不起來方婷婷,可是只要等到他冷靜下來,他會馬上察覺到問題!”夏簡兮微微垂眸,“如果我現在不能送他走,那么后面我可能只能看到她的尸體了!”
易子川微微蹙眉:“你為什么可以肯定賀蘭辭一定會殺了她?”
“其實賀蘭辭不一定能夠發現方嬌嬌幫過我,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母女共侍一夫這樣的丑聞出現在汴京城里。”夏簡兮冷笑,“他最看重的就是永昌侯府的名聲和未來,這一次永昌侯出了大丑,這對于賀蘭辭來說,已經是他可以忍讓的極限了,所以他絕對不會再允許任何有損于永昌侯府名聲的人出現,就比如方嬌嬌和她的母親。”
“我其實非常的好奇,為什么你那么了解賀蘭辭!”易子川看著面前的夏簡兮,突然開口問道,“他的每一步你都可以事先料到,我有時候甚至會覺得你仿佛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蟲,夏簡兮,你到底是誰?”
“我了解他有什么可奇怪的?”夏簡兮反問,“想必王爺早就調查過我了,那王爺就應該知道我跟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甚至在一個學堂里面讀過書,他念的四書五經和兵法我也都看過,甚至學的比他更好,我會被他算計,從頭到尾只是因為我太相信他們,對他們沒有防備,可當我知道他們的心思以后,回過頭來,我就是最有可能拉他們下地獄的那個人!”
“那方嬌嬌呢?我都沒有查到的人,你又是怎么查到的呢?”易子川突然湊到夏簡兮面前,“永昌侯藏的那么深的小嬌妻都能被你找到,那這汴京城里哪里還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他們當然查不到了。
想當初就連他也不知道他的公爹竟然還在外面養了外室。
只是永昌侯總是從府里頭大量的拿銀子,他擔心他的這位公爹被人騙,這才偷偷派的人跟蹤,卻不想竟然發現了他在外頭養了這么一對母女。
夏簡兮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易子川,毫無波瀾的后退了一步:“王爺,如果你的人連這點事情都查不到,會不會是他們的能力有問題呢?”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