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協華扶著車轅躍下,腰間銅符與佩劍相撞叮當作響。
其子余匡手持玄鐵重弓緊隨其后,箭囊里三十支破甲箭泛著幽藍寒光。
沈靖安橫握三尺青鋒踏上城墻垛口,刀身映出天邊翻滾的烏云。
他屈指輕彈刃口,龍吟般的顫音響徹云霄:“北境鐵騎尚不能阻其鋒芒,爾等當真無懼?”
“山河破碎處,埋骨即故鄉!”萬人嘶吼激起氣浪,驚起飛檐上棲息的寒鴉。
當三百黑甲騎士出現在地平線時,沈靖安已獨自立于護城河外。
玄色披風在罡風中翻卷如墨,阿鼻刀插進凍土三寸,刀柄纏著的赤紅綢帶似燃燒的火焰。
鷹繼強摩挲著玄鐵護腕上的鷹首雕紋,喉間發出低笑:“頭兒這架勢,夠那幫崽子記三輩子。”
除魔軍的重裝鐵騎開始加速,馬蹄聲漸漸凝成悶雷。
沈靖安突然反手拔刀,雪亮刀光劈開陰沉天幕:“今日且看沈某手中寒刃,能飲得幾多敵血!”
沈靖安雖貴為龍國至強者,但面對這三百修士組成的鐵血軍團,猶如孤舟直面驚濤駭浪。
寒鐵刀鋒劃過青石地面激起星火,他目光如炬鎖定奔襲而來的除魔軍:“蘇統帥既授我指揮權,爾等是要違抗軍令?對付這些宵小,沈某一人足矣!”
龍牙衛眾人眼神交錯間,段云輝率先抱拳:“沈先生乃當世戰神,獨步天下,我等貿然插手反而礙事。”
眾人默契退至陣外觀戰,掌心卻暗扣兵器,隨時準備舍命馳援。
“頭兒定能碾碎這幫雜碎!”鷹繼額頭青筋暴起,吼聲在山谷間激蕩回響。
場中沈靖安五指緊扣刀柄,周身氣勁翻涌,衣袍在激蕩的真元中獵獵作響。
他清晰感知到敵方統領的半步神境威壓,后方軍陣更似洪荒巨獸吞吐著殺機。
山巔處,梁武輕撫腰間玄鐵重劍,斜睨身側面色蒼白的羽化掌教:“這便是破你精血秘術的小子?”
見對方欲要辯駁,他冷笑截斷:“敗者何顏逞口舌之利?待吾將其筋骨寸斷,你便知何為天淵之別!”
三百鐵騎發出震天哄笑,馬蹄揚起的煙塵遮天蔽日。
就在梁武劍鋒將出剎那,地面突然炸開蛛網裂痕。
沈靖安身形化作赤色流星逆沖軍陣,五十步外凌空躍起,玄色刀罡如隕星墜落,瞬間撕裂了整片蒼穹。
“咔!”
一道裹挾著紫電的百丈雷刃破空劈落,宛若天罰降世,直指軍陣中央。
“狂妄螻蟻,自尋死路!”
梁武反手掣出寒鐵劍,劍氣激蕩如銀龍騰空。
兩股力量當空對撞的剎那,劍芒竟如琉璃般片片崩解。
雷刃余勢未消,在軍陣中炸開萬千電弧,暴烈的氣浪將前排士卒掀翻十余丈。
猩紅血霧在雷光中蒸騰,殘甲斷戟散落滿地。
四十余具焦黑尸骸橫亙陣前,焦糊味混雜著血腥氣在戰場彌漫。
原本嚴整的軍陣霎時如沸水翻騰,傷者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梁武目眥欲裂,周身騰起暗紫色罡氣,背后竟凝出三丈鷹隼虛影。
那魔鷹雙翼卷起颶風,尖銳啼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半空中傳來一聲輕笑:“憑你這點微末道行?”沈靖安負手懸立云端,衣袂在罡風中獵獵作響,聲音裹挾著渾厚真元回蕩四野:“不如讓你三招?”
此激起千層浪,陣中頓時喝罵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