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安手持玄冥劍破開護體罡氣時,陸師叔的元嬰……沒能逃出來。”
……
消息像長了翅膀般傳遍宗門時,戰龍殿前的玄鐵門樓上,兩顆頭顱在罡風中輕輕搖晃,當值弟子朱鷹雪盯著其中眉心有赤焰印記的那顆,嚇得魂不附體,扶著廊柱才沒癱軟在地。
此刻引發軒然大波的青年,正在洞府內閉死關,九十九枚先天靈石懸浮成陣,在青玉蒲團周圍形成靈氣旋渦。
若有眼力高明的修士在此,定會驚見少年天靈處盤踞著血色龍影,每片鱗甲都流轉著晦澀道紋。
齊德發站在三丈外的禁制邊緣,望著自己名義上的徒弟苦笑,當年隨手撿回的乞兒,如今周身氣機已如深淵難測,老者袖中手指微動,終究沒敢觸碰那道自行運轉的護體罡氣。
閉關中的沈靖安并不知曉外界紛擾,他神識沉入丹田,正與血珠子中的器靈對峙。
雷夔虛影在赤色空間里時聚時散,聲音帶著金石相擊的鏗鏘:“第三層封印需要特殊契機,非蠻力可破,不過……”上古器靈話鋒突然一轉。
“你既已觸摸到神境門檻,或許可以試著……”
外界突然傳來劇烈震蕩,血色龍影猛然昂首長吟,沈靖安倏然睜眼,瞳孔深處閃過暗金流光,護山大陣的示警鐘聲正穿透云海,層層疊疊蕩開十七重音浪。
沈靖安連續兩日閉門穩固修為,周身氣勁如游龍盤旋不息。
第三日破曉時分,修煉室石門轟然開啟,朱鷹雪快步迎上,袖口暗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殿主,任家又在搞動作。
九鼎城聚集了上百門派代表,連歸隱多年的云德居士都出面主持資源分配大會。”
說著遞上鎏金請柬,指節敲在“戰龍殿”三字上泛起金石之音:“說是共商大計,實則擺下鴻門宴。”
沈靖安劍眉微挑,指尖劃過請柬邊緣迸出星火:“說說看,他們唱的哪出戲?”
“若殿主赴約,九鼎城必成十面埋伏;若拒不出席,他們正好借題發揮舉兵來犯。”朱鷹雪袍袖無風自動。
“這是道送命題。”
“云德老兒倒是會倚老賣老。”沈靖安冷笑震得檐角銅鈴叮當作響。
“白月商會在九鼎城的分舵還開著吧?”
“張雷明已備好接風宴。”朱鷹雪會意點頭。
“是否通知暗衛營……”
“不必。”沈靖安負手踏碎青石板上凝結的寒霜。
“你隨我走一趟,且看這局中局能翻出什么花樣。”
日上三竿時,九鼎城巍峨的玄鐵城門下,墨玉扳指在張雷明指間折射出冷光。
這位白月商會分舵主躬身行禮,藏青大氅掃過滿地風沙:“各派代表現居城南觀星樓,任家暗衛隊昨夜已接管城防。”
沈靖安駐足望向城中沖天而起的九尊青銅鼎,嘴角勾起凜冽弧度:“任問霄當真以為半步神境就能遮天?他那個在諸圣地修行的女兒……”
“任鳳鳴半月前帶回十二名黑袍客。”張雷明壓低聲音。
“那些人進城時,護城大陣的陣眼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