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朱浩出事的時候,朱大軍就讓他們八一軋鋼廠保衛科全員出動。
以前的保衛科長已經被擼了,而劉東是剛剛當上這個保衛科科長的。
在調查清楚是野狼幫的人弄的朱浩以后,他這個保衛科長再沒有得到一丁點有用的消息。
如果這個野狼幫在城里,他劉東還能有一點點辦法,
可是,如果野狼幫在城外,誰特么敢去找野狼幫的麻煩?
在這個時代,三天兩頭有人失蹤。
蒼茫大地,死上個把人,根本就不在話下。
保衛科的裝備可以,他們人手一把槍。
可是,他們在明,這該死的野狼幫在暗!
他們要是沒有任何情報,就沒頭沒尾的出去找野狼幫的人,這就是老壽星上吊……想死了。
野狼幫這些年的名聲,可是臭名昭著的。
他們這些保衛科的人,即便是在城里,也是有所耳聞。
保衛科的員工,都是拿一些死工資。
根本犯不上為了朱大軍的兒子,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再說了,他們普通的保衛科員工,又不會直接面臨上級的壓力。
真正有壓力的人,只是剛剛坐穩保衛科處長之位的劉東。
他雖然給朱大軍提供了野狼幫的情報,
但是,他們可是保衛科,而不是什么情報部。
朱大軍表面上不說,實際上,心里還是非常不高興。
而劉東也清楚的知道朱大軍對自己的態度。
對方只是缺一個把柄,只要有機會。
朱大軍是絕對會撤了自己的職務。
想到這里,劉軍的心里更加焦急了。
一雙眼睛宛若鷹隼一般在每個路人的臉上劃過,
他試圖當初抓一兩個野狼幫的人,好能夠交差。
可是,他又沒有見過野狼幫的人,怎么可能認得出來呢?
“隊長,我倆實在是渴的不行了。”
“您先巡邏著,我們倆找個地方喝點水。”
就在劉軍心煩意亂的時候,身后又傳來兩個手下的聲音。
“早去早回。”
劉東頭也不回的說道。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即便沒有轉身,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這兩個部下,向自己投來輕蔑的目光。
八一軋鋼廠保衛科的員工,都是廠子里的人。
廠子里有個風吹草動,大家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所以,根據手下對自己的態度來判斷,劉東可以非常確定,朱大軍要撤職了。
他這個保衛科的科長,屁股剛剛坐上去,就要挪個窩了。
想到這里,劉東的心里就異常的窩火。
這特么真是倒霉催的!
想到自己這兩天,沒日沒夜的在鎮上巡邏,卻連一根野狼幫的毛都沒有找到,這讓劉東的心情異常低落。
“這鬼天氣,是真特么熱。”
劉東嘴里罵罵咧咧的,也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這個地方是小鎮的十字路口,在這個年代,沒有什么人敢光明正大的做生意。
但是,有些人的覺悟高。
擔心路過的行人熱,所以,有人在這里擺了一個小鋪子。
鋪子非常撿漏,就一個四方桌,加上一個遮陽草棚。
這鋪子里也沒有啥人,鋪子里有水缸,還有碗,想喝水的人,只能自己動手。
起身來到水缸邊,劉東給自己盛了一碗水,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把自己的步槍放在桌子上,然后,眼睛死死的在人群中掃來掃去。
看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人。
劉東的心里越發的焦躁不安起來。
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就這兩天的時間,再不能抓一兩個野狼幫的人,他這個保衛科的科長位置就要讓出去了。
在職場中,你上去容易,下來可就不好看了。
往上走看到的都是屁股,往下走,看到的都是笑臉。
劉東這種已經上去的人,許多人都看過他的屁股。
如果劉東下來了,估計那些之前阿諛奉承過劉東的人,都不會讓劉東好看。
想到這里,劉東在心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劉科長,給我來一碗水。”
就在劉東長吁短嘆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劉東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見李浪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李浪,你怎么來了?”
看到李浪,劉東先是一驚,
隨即,臉上就布滿喜色。
上次,李浪就給了他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這一次,難道李浪還有重要的情報嗎?
看著李浪臉上的笑容,劉東那顆小心臟馬上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哎呀。”
“李浪兄弟。”
“你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你要提前給我說一聲,我立馬給你擺個大席。”
“你可能不知道,咱們八一軋鋼廠今年的效益極好。”
“哥哥我的兜里,可有不少票子。”
“糧票布票還有鈔票。”
“李浪兄弟,你缺哪個,你給哥哥說一聲。”
劉東連忙起身,拉著李浪的手一起坐下。
看到李浪的眼睛看著自己碗里的水,劉東猛地一拍腦袋。
“你看我這個記性。”
“李浪兄弟不是要喝水嗎?”
“你這個大忙人來見我,哥哥我豈能讓你喝白水?”
“你就坐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哥哥給你買瓶汽水去。”供銷社是有汽水的,要汽水票。
看到劉東這么豪爽,李浪忍不住起身,“劉處長,你太客氣了……”
“咱兄弟倆,還客氣啥呀。”
還沒有等李浪起身,他的肩膀就被劉東給按了下去。
“你等一下。”
“我馬上回來。”
說話間,劉東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八一杠步槍,直接向著供銷社的方向走去。
這個年代,買東西都要排隊。
你不僅需要排隊,還需要各種票。
除了常見的米面糧油之外,其他特殊供給的東西也需要票。
比如汽水,比如花生瓜子。
他們坐著喝水的小攤,距離供銷社不遠。
在供銷社前面,還排著老長老長的隊列。
劉東扛著八一杠,直接向著隊伍的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