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以前做員外,唯利是圖,無所不用其極。
生活無比奢侈,家里的狗天天都有肉吃,就是不給街邊窮人施舍半點。
他認為,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誰叫你窮?
我干嘛同情你?
我干嘛要把我賺的銀子花費在你身上?
可做了幾個月縣令之后,這種世界觀完全顛倒。
他體會到了窮人的苦。
相反,對于以前向往,敬佩的那些王公貴族,心里壓著一口憤怒。
尤其是對于這種對大楚毫無貢獻,卻要用大楚民脂民膏,來養著這些廢物。
不但養著這些廢物,還要老百姓來尊敬他們,甚至于看到他們都要下跪。
連老子這個縣令,都要對他們畢恭畢敬。
我去你嗎的皇族。
所以王守仁壓根不叼本地皇族。
這家伙其實也挺雞賊,坑了皇族。
當初李家人來找他,哭哭啼啼的說,我們兒子被殺了。
王守仁拍著胸脯說:“土匪狗賊,大膽!”
瘋狂慫恿他們招募護院家丁去復仇,還說本縣,永遠站在你們身后,主持公道!
結果打了一半,撤了凳子。
就是想讓土匪耗死了李家。
只是現在,州府那邊已經知曉了這件事,勒令他必須要出人。
他現在有壓力。
冷冷盯著張強:“什么你當機立斷,心里沒點數?”
張強吞了吞口水:“大人,您不是說,撤離這件事,讓我一人……”
“我有說過嗎?”王守仁一陣頭疼:“趕緊把我們的人全部叫上,十天之后,我們去剿匪。”
“媽的,這些天生高貴,就因為你們家族死了個人,我們整個縣衙都要跟著去填命。”
“可這世道,路邊到處都是餓死的人,有誰管過他們的生命?”
“我去你他娘的!”
王守仁很是惱火的走了出去。
他實際心里很清楚,縣衙根本打不過胡麻子。
如果能打過,胡麻子能青牛山稱雄這么多年,無人撼動?
張強也在背后眼淚水都快噴出來了。
他娘的,胡麻子的土匪,每天在寨子里玩石磨,個個都是能打的高手。
可我們縣衙里的這些兄弟,整天大酒喝著,哪里是他們的對手。
這不是去送死嗎?
但又能怎么樣,上頭一句話,誰不是要提著人頭往前面沖。
……
與此同時。
青牛山一處鷹嘴崖下,有一處寨子,在門之上烏云壓頂。
此刻已是晚時。
寨子大廳內,屋檐下懸著的三盞牛油燈籠,在晚風中明明滅滅。
一個十分粗壯的男人,坐在虎皮椅上。
冷冷的望著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歪歪扭扭,很多人打著已經浸血的紗布。
氣勢很是低迷,個個垂頭喪氣。
坐在虎皮椅上的男人,就是青牛山的大土匪,胡麻子!
胡麻子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陰冷的氣息。
一般人都不敢和他對視眼神。
殺人不眨眼,這種人冷血無情,危險至極。
大廳內的氣氛沉默了很久之后就,胡麻子冷冷的對著其他人說。
“當初,我們十幾個兄弟一起在青牛山創業,一直以來,無人敢對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