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拎著酸菜回到車里,回頭看了一眼金二姑,朝她揮了揮手,開車往家走。
金媽媽和金有財兩人買了不少東西,讓金戈過去接他們回老婚慶。
“媽,我二姑父一直在炕上躺著,我看我二姑照顧得可干凈了。”金戈將車里的東西拿進屋后說道。
金媽媽聽后輕哼一聲:“你二姑過得可苦了,你二姑父當時在城里工作,一個月能回家一趟,你二姑拉扯著孩子,還跟公公婆婆一起住。”
“你二姑的婆婆在外人面前可老實了,你二姑則是脾氣不太好,別人都說你二姑厲害。結果兩人結婚后,你二姑的婆婆天天欺負她,她跟別人說,別人都不相信。”
“我二姐的婆婆是這樣的人?”金有財挺意外的。
“你知道啥啊,那老太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用現代人來講就是那什么茶……”金媽媽一時間想不起那個詞兒。
“綠茶。”金戈說道。
“對對,二姐的婆婆專門在二姐夫回來后哭,二姐說話不趕趟,外加上她一向要強,只能把氣往肚子里咽。有好幾次她跟二姐夫訴苦,二姐夫講話了,你這么厲害誰能給你氣受!”
“我擦!”金戈驚呆了:“這段位高啊!”
“你二姑的婆婆可真不是一般人,在外人面前不聲不吭,別人都說她老實,有點勁兒全使你二姑身上了。”
“后來咋解決的?”金戈來了興趣。
“當時我正懷你二姐,你二姑剛好生完大健。”
金戈打斷了她:“我二姑比我四大爺都大,結婚也早,我大哥咋還沒我大姐大呢?”
“前頭有一個小丫頭沒站住。”
“不會被扔掉了吧?”金戈想到那個年代都重男輕女。
“還真不是,當時孩子生下來活了半個月就沒了,誰也不知道咋回事。”金媽媽吸一口煙,接著往下說:
“我帶著你大姐去看你二姑,當時也沒有電話啥的,都是趕哪天哪天去,結果就看到你二姑的婆婆正在家里欺負她。”
“當時我就來氣了,操起院子里的鐵鍬沖進屋,朝著你二姑的公公婆婆一頓揍,左右鄰居過來拉架,見我懷著孕也不敢動我,一個勁兒說婆婆老實人,肯定是誤會啥的,我呸!”
金媽媽一想起來還生氣:“我把他們揍一頓后,我的名聲也壞了,都說老金家的小兒媳婦是個潑婦,傳得老邪乎了。他們也不想想,哪個女人在結婚后樂意當潑婦,嫁過來不都是希望自己有一個家嗎?”
金有財聽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時我爺和我奶還活著,他們不管嗎?”
“他們?”金媽媽更來氣了:“他們管個屁!我回家跟他們說,他們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說你二姑婆婆本來就老實,怎么可能欺負她,什么東西吧,陰損毒的玩意兒!”
“行了,他們都死了,你還罵啥啊!”金有財聽不下去了。
“你是真向著你爸媽!”
“罵二姐老婆婆就行,罵我爸媽干啥?”
“就罵你爸媽了咋地?!”金媽媽雙手叉腰直視著金有財:“我告訴你,你爸媽就不是東西,窩里橫能耐,在外人面前慫得跟三孫子似的。”
“我爸媽慫?他們……”
“行了,你閉嘴吧!他們要是好樣的,能逼走你四哥?你犯了那么多事兒都不管?你媽跟個熊瞎子似的看不到我受欺負?專門可著弱勢群體欺負,那不是窩里橫是啥?”
金有財氣得滿臉通紅,不管咋說那也是親爸親媽,縱然再不好,哪個當兒子的也不樂意聽到媳婦罵自己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