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個屁,從小就懶,我跟你說,一懶懶一窩,他們一家三口都一個操行!”二姨嘴里罵罵咧咧地走進院:“老小你小心點,這院子里肯定有蛇,別把你咬了。”
“咱們這邊沒有毒蛇吧?”
“咋沒有呢,野雞脖子就是,甭管有沒有毒,被啥玩意咬一口都犯不上。”二姨打頭給金戈探路:“他們兩口子不挪窩嗎?只有一條小道,全是草!”
“二姨別生氣。”金戈拉住了二姨,朝著正房喊:“老舅,老舅!!”我也是快三十的人了,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農村人家。
“你老舅的車還在院子里,肯定在家呢。”二姨也不打算進屋,掏出手機給老舅打電話。
響了五聲,那邊傳來了老舅打著哈欠的聲音:“二姐干啥啊,我睡得好好的。”
“三姐在大姐家,我跟老小過來接你了,你跟你媳婦收拾一下跟我們坐車去大姐家。”二姨強忍著不悅說道。
老舅那邊掛了電話,打開門出來:“二姐,老小進來吧。”
二姨沒動步。
“老舅說話了,咱們進去吧,要不然不太好。”金戈小聲說道。
“那進去吧。”二姨帶著金戈往里走。
兩人走進屋,原本他們以為里面肯定臟亂差,結果屋里很是干凈,這讓他們頗感意外。
“屋里這么干凈,外面的草你咋不拔呢?”二姨不解地問。
“我跟我媳婦對草過敏,只要手碰到草,身體就起紅疙瘩,打藥也不管用,只能雇人薅,我們也不能總花錢啊,等實在下不去腳的時候再找人整。”老舅解釋道。
“你們倆這是富貴病。”二姨有些羨慕。
“老遭罪了。”
“你媳婦呢?”二姨問道。
“出去工作了,我上了一宿的夜班。”老舅掏出煙遞給金戈一根:“老小抽根。”
金戈接過煙,用打火機給老舅和自己點上:“老舅,你給我舅媽打個電話,問她去不去我家見我三姨。”
“嗯,我這就打。”老舅回屋給老舅媽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老舅出來了:“她請不了假,我跟你們過去看看三姐,說實在的,我對三姐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時你才兩歲,不記得也正常。”二姨也不好說別的。
老舅換了一身衣服,用塑料袋從腳往腿上套,把門鎖好,跟著金戈和二姨往外走。
“明年你把院子全用磚鋪上,或者打上水泥地得了,省得還得拔草。”二姨給老舅出主意。
“我們倆也是這么想的,以前總想著攢錢給兒子減刑,如今聽大姐夫說完,我們心里也想開了,犯了法就得受懲罰,他也是活該。”
“大姐夫有時候說話也在理。”二姨接話道。
“不是有時候,是一直在理,我有時候就想不明白,你跟我大姐對我大姐夫咋有這么大的成見呢?”老舅疑惑地問。
二姨囧囧地看著他:“因為他讓咱大姐過得不幸福。”
金戈瞳孔一震,終于明白,媽媽所有的親人里只有二姨最理解她。
“可大姐夫也是為了家奮斗啊,哪個男人不得在年輕時努力?大姐家里的一切不都是我大姐夫拼搏出來的嗎?”老舅替金有財說道。
“你把嘴閉上吧,咱大姐付出得更多,她過得有多苦你看不到,你只會跟著咱爸媽朝她伸手要錢。”二姐說完,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舅瞬間蔫兒了,快走一步替二姨拉開車門:“二姐別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咱們是親姐弟,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一說與錢沾邊的你就這個死出!”二姨白了他一眼,坐上了車。
老舅訕訕一笑,坐到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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