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趙允耳朵突然有種灌水被封住的感覺,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仿佛整架飛機只有她跟手心里的小紙條。
她沒見過隋也畫長頸鹿,但她知道他的畫畫風格。
以前她在自習的時候,隋也無聊就坐她邊上亂畫,有時候遞給她一張畫了小花的紙,有時候遞給她一張畫滿愛心的紙。
有時候是一只只能從耳朵辨認出的兔子,有時候是一只碗,他在上面亂畫幾個圈,趙允就知道他想吃關東煮。
隋也抽象,但架不住趙允總能精準猜到他的想象。
就像眼前這兩只長頸鹿,福爾摩斯來了也得猜是兩根攪在一起的電線,柯南在世也得定性為兩個加高版的換鞋凳倒了,恰好撞在一起。
但趙允一眼就認出是長頸鹿,因為‘電線’頭頂分別支出兩根小電線,這是長頸鹿的耳朵。
換鞋凳屁股后有個電線卷的圈,這是長頸鹿的尾巴。
隋也一視同仁,無論兔子,老虎還是豬,所有動物的尾巴他都畫成一樣的。
是他。
除了隋也沒人這么抽象。
趙允第一反應就是隋也沒事,他還活著,只這點就足以讓她視線瞬間模糊。
活著跟情情愛愛真真假假比起來,不值一提。
她可以不計較他騙她,但她做不到某一天聽到他出事的消息,還能無動于衷。
隋也沒事,趙允覺得自己又活了一次。
谷雨芝側頭:“怎么了?”
趙允下意識握拳,藏起掌心紙,咕咚一咽,耳朵上的膜像是被生生捅破,一時間飛機上的所有聲音重新涌來。
眼淚已經收不住,趙允垂著視線,低聲回:“有點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