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聰目明這個詞,就是給王國棟造的。
只是院子里面看一眼,王國棟就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喬小貝的閨房。
老式的門栓,對于王國棟來說,跟沒有似的。被王國棟一撥弄,門就開了。
王國棟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了靠墻根的那張床上。
一米二的床,不算寬,一眼就能看到頭。
一床薄薄的被子,蓋在那個瘦小的身軀上,將他蓋的嚴嚴實實,只剩一個不大的隆起的小包。
要不是那一頭泛黃的頭發,真看不出來里面躺著一個人。
王國棟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看到喬小貝異常蒼白的臉,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捏著,拉扯著,悶悶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疼。
那張臉,夢里出現過無數次,是自己在戰場上挺下去的唯一信念。
就像他跟陳大奎說的,活著,才有彌補的可能!
可夢里的那個喬小貝,活色生香,巧笑嫣兮,美目盼兮,絕不是眼前這幅活死人的樣子。
眼前這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記憶中的臉,差了太多太多。
王國棟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舞,探向喬小貝的脖子。
大手剛剛觸到喬小貝的脖子,喬小貝就皺起了眉頭,纖纖細指抓住了擾人清夢的物件。
一陣微弱的靜電打在王國棟的指尖,經過他的手臂,身軀,打在他的心上。
就在那么幾分鐘時間里,他有一種死過去,又活過來的感覺。
她還好好的,只是病了而已,一切都還有可能,無限的可能!
喬小貝秀氣的打了一個呵欠,看著手里的東西皺了皺眉頭。
那個家伙找死,不知道喬小貝姑奶奶有起床氣嗎?
喬小貝瞇了瞇眼睛,順著手指往上看去。
喲!這個人,好生眼熟!
“你在這兒干嘛!不知道姑娘家的閨房不能隨便進的嗎?”
喬小貝的話里,全然陌生的口氣,嗆辣得很,讓王國棟心頭一緊,生拉硬拽一般的疼,也許是被這口氣嗆辣住了,眼睛有一點酸酸的呢!
“小貝……”兩個字,像是千斤重,王國棟開口得很艱難!
“小貝是你能叫的嗎?你誰啊!”
喬小貝這一激動,手上動作就大了點,只穿著睡裙的白皙肩膀露了出來,王國棟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上頭,突然想起似曾相識的一幕。
那年,她也是昏迷不醒,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等著他。
只是那時候的喬小貝,還沒有長大。
現在,她的小丫頭長大了,知道怎么傷他,才能一針見血,刀刀入骨!
王國棟漠視自己的心疼,抓了抓頭發,“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不是說好了,要好好的嗎?”
喬小貝一個眼刀朝王國棟扔了過去,“你誰啊!誰跟你說好了的!我哪里不好了,我好得很!”
說完,喬小貝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棉布的睡裙,把該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只露出大半個肩頭和胳膊,以及白皙的小腿,可就算是這樣的尺度,也遠遠的超過了王國棟承受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