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裳一夜沒睡。
天剛蒙蒙亮,宮門打開,百官上朝時,她便直接遞了帖子進宮求見太皇太后。
這個時間太皇太后還沒起床呢。
孟云裳進了永壽宮就在殿前跪下了,一直跪到太皇太后起身才進了內殿。
太皇太后正在用早飯,有些不耐地掃了她一眼。
“聽說天才亮你就跑到哀家殿門口跪著,你鬧的哪一出啊?”
話音未落,看到孟云裳脖子上的一圈青紫,不由臉色微變。
“你脖子上怎么回事?謝恒欺負你了?”
孟云裳撲通跪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掉落下來,哭得十分傷心。
“太皇太后,臣婦是來向您請罪的,求您責罰。”
太皇太后一臉不解。
“請什么罪?發生什么事了?”
孟云裳哭著看了一下殿內的宮女。
太皇太后會意,將殿內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只留了心腹王嬤嬤。
“說吧。”
孟云裳膝行上前,壓低了聲音,仍然是泫然欲泣的腔調。
“昨日我才從父親口中得知寶藏地庫的事,才知道我肩膀上的蝴蝶印記根本打不開寶藏地上。
我心中萬分難受,想來想去,恐怕只有一個原因,我可能不是真的南煙縣主。”
太皇太后捻著佛珠,聞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異樣。
得知文昌侯用蝴蝶令沒有打開寶藏地庫時,她也曾有過這個念頭。
后來是安郡王說他和孟云裳滴血驗親了,兩人血液相融。
她這才將這份懷疑暫且壓了下去。
如今聽孟云裳自己這么說,她不由十分詫異。
詫異的是孟云裳竟然主動跑到她面前來承認這件事。
孟云裳小心翼翼地覷著太皇太后的神色,委委屈屈地哭著道:
“若我真的不是南煙縣主,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啊,可....可是
屬于南煙縣主的令牌確實是自小就在我身上,我肩膀上的印記也是自小就有的。
當初也是安郡王妃和葉大公子親自找到我,一口咬定我是南煙縣主。
我并不是存心欺騙太皇太后您啊,這一點還請太皇太后明察。
若是您老人家覺得我確實罪不可恕,無論什么責罰,我都愿意承受,絕不敢生出半分怨。”
太皇太后沒了吃飯的心思,轉身走到軟榻上坐下,順手抓起佛珠,深深看著她。
“哦?你就不怕哀家真的罰你嗎?”
孟云裳搖頭,雙手貼在地上,掌心向上,額頭深深貼在地上。
“云裳這半年來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是太皇太后所賞,沒有您的寵愛,我如今還什么都不是呢。
即便您要打死云裳,我對您老人家也只有感恩之心。
我從沒有冒充南煙縣主的心思,之所以一知道內情就向您主動坦誠,也是怕您因為沒找到南煙縣主,影響您的事。”
太皇太后捻著佛珠的手一頓,眼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
“這么說,你知道真的南煙縣主是誰?”
孟云裳直起身子,對太皇太后點了點頭。
“我也是昨兒夜里驟然發現這件事的,昨天夜里,我母親,哦,也就是安郡王妃突然發病。
我和謝恒緊急趕到安郡王府探望,卻意外聽到一件驚天秘密。”
“原來安郡王妃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了,她故意將我認成南煙縣主,全都是在保護她的親生女兒。
因為她知道只有她親生女兒身上的蝴蝶令才可以打開寶藏地庫,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牽扯到里面,所以早早就認了我。”
孟云裳說到這里,以手掩面,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