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霞已經哭不出話,只能把手中的信遞給她,叫陸枝枝自己看。
陸枝枝看著手中的信,字寫的歪歪扭扭,參雜著拼音,有些字跡甚至有些暈染,想必寫時是落了淚。
信件很長,寫了滿滿一長,陸枝枝慢慢地看著,看到最后也不禁眼眶一紅。
這長長的一封信里,寫滿了張素芬的一生,也控訴了王金寶這些年,對她的傷害。
但與其說是“控訴”信,倒不如說是道歉信,更為恰當。
整封信里沒有一點點對王金寶的指責,只有對不起,只有不停的道歉。
這封信里是這樣說的:王金寶你說得對,我是不完整的,不能生兒育女,除了你沒有人能看到上我,換做別人,或許在就跟我離婚了。
我是世界上最差勁的女人,唯一的幸運,就是遇到了你。
你說的沒錯,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孩子們有我這樣的母親,以后只能被別人嘲笑,但還好,她們有你這樣的父親。
是我對不起你,拖累了你,以后還請你娶一個優秀的妻子,好好待我們的女兒。
信里頭除了這些,還列舉了很多其他的事情,小到做飯洗衣,甚至沒能保住兒子,也在為此不停的道歉。
可這孩子,沒能留住,分明不是張素芬一個人的錯。
陸枝枝這也才發現,原來張素芬一直想要兒子,也是因為王金寶。
至于為什么,信上沒說,她們也能想得到。
陸枝枝說不上來什么心情,看完這封信,只覺得莫名壓抑。
但凡是有正常三觀邏輯的人,看了這封信也能看出,究竟誰對誰錯。
王金寶看似的愛意,就真的是愛嗎?
披著愛意的打壓,批判,甚至比陌生人的辱罵更為傷人。
要不然張素芬也不會,到死的這一刻,還在為此道歉。
“王金寶,他憑什么,他不過大頭兵,當年他一窮二白,是素芬不過家人的反對,才嫁給他的!”
“他還好意思說素芬,就他那樣,我就是寡婦,我也不會跟這種人過日子。”
“這些年,素芬嫁給他,可有添過一件新衣裳,他憑什么嫌素芬不好!”
說著,又大聲嚎哭:“素芬是不是傻,你說她有什么好道歉的。”
陸枝枝嘆了口氣,張素芬要能明白的話,那就不會自殺了。
“事到如今,只能好好再勸勸素芬姐,讓她知道,自己并不差。”陸枝枝說道。
好在有著一封信,讓他們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也好對癥下藥。
趙曉霞說了句謝謝后,便急匆匆地去了張素芬家里。
陸枝枝也在收拾收拾行李,把剩下的一些碎布條打包好,到時候給秀娥姐。
別看都是一些不大的碎布,但用來補衣服,做點別的小玩意也是好的。
好多人過來想換,她都沒同意。
還有一些大塊點的布,她打算送給羅秀霞。
她和汪二成了家,說不定很快就有了孩子,到時候用來給孩子做個肚兜,做個圍嘴,甚至當尿片來用,都是不錯的。
陸枝枝收拾好這些,在看著沈修遲送的縫紉機嘆了口氣。
她原本想著帶回去的,但沈修遲說不方便,到時候重新買一個。
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賣了。
這兩天要是沒人要,就留給沈修遲慢慢處理吧。
雖說縫紉機是個好東西,但很多家都有,雖說舊點,但也好使,舍不得買新的。
她原本準備便宜給秀霞的,半賣半送,但價格便宜了,依羅秀霞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說要賣,陸枝枝也怕人家不需要,到時候一問,硬著頭皮買了。
算了,不想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陸枝枝剛想到羅秀霞兩口子,就看到汪二笑呵呵的進來了。
陸枝枝笑了笑:“是來拿帽子的吧,就在桌子外上,我原想著,晚點給你送過去的。”
汪二不好意思笑笑,撓撓頭說:“枝枝姐,不好意思,我昨天喝多了,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