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秀霞都嗅到了一絲不尋常氣味,上前一步,說:“這位同志,你要不誠心做衣服,就不要跑來搗亂。”
“誰說我不稱心了?”周玉蘭揚聲道,又掏出錢放在桌子上,問:“怎么,不想做我的生意的呢?”
“怎么會?”陸枝枝笑著說,她可不是跟錢慪氣的人。
她像尋常一般記下尺寸,這才接著回答她的問題:“這東西搶的人多,這東西就越有價值,越值錢,但人不一樣,這人搶的越多,就反倒證明這人廉價,不值得,你覺得的呢?”
周玉蘭沉默了片刻,便戴好帽子,說:“衣服過幾天我再來拿。”
說著便壓下帽檐離開了。
等人走了,羅秀霞才忍不住說道:“這女的有毛病吧,枝枝姐你就應該把這種人趕出去,不做他的生意。”
陸枝枝笑了笑:“等你開店了,你就知道這人啊,千奇百怪,什么樣的都有,沒必要應該這些人和錢過不去,反倒虧了自己。”
她這要真把人趕出去了,指不定到時候怎么說她。
那倒不如成了這筆生意,人家愛在她這刷存在感,就隨她去吧。
陸枝枝還是問道:“這同志,你認識嗎?”
“不認識,我很少出門。”羅秀霞有些不好意思,又說道:“我回頭問問我姐,她肯定認識。”
陸枝枝點點頭,便接著指導羅秀霞剪裁。
到了晚上,沈修遲問起來了,她這才把白天的事情大概提了一嘴。
誰知沈修遲聽完,放下筷子,說:“那人是周玉蘭,就是我換縫紉機老李的媳婦。”
說著又好似想起來什么,說道:“她和趙曉霞關系不錯。”
陸枝枝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女人說話陰陽怪氣的,合計著是替趙曉霞出頭。
沈修遲蹙眉,也問:“她欺負你了?”
“沒有,就是看她打扮很特別,所以問問。”陸枝枝笑著說道。
沈修遲這才放心地點點頭,說:“后面幾天我要出任務幾天,你要有事可以秀娥姐,要有什么缺的,我很處后勤那邊打過招呼,他們可以幫你帶。”
陸枝枝:“我知曉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小滿一臉天真地問趙曉霞:“媽媽,是不是我生病了,沈叔叔就會來看我?”
趙曉霞神情閃過復雜,但還是說道:“對啊,你又不是他的孩子,只有生病了,他才會看望你。”
“可沈叔叔以前也會來看我。”小滿孩子氣地說道。
趙曉霞落寞道:“沈叔叔現在有陸阿姨了,所以不能來看我們。”
小滿不太能明白,只是面目憎恨,大喊道:“那是壞女人,壞女人,不讓沈叔叔來看我們!”
趙曉霞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兒子,沒有解釋,只是說道:“這種話,可千萬不要跟沈叔叔說,知道嗎?”
“我知道,沈叔叔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小滿懂事地點頭,和白日里那個吵鬧的孩子,猶如兩人。
她又抬頭問著媽媽:“媽媽,我爸爸是什么樣的人?”
“不記得了。”趙曉霞態度冷淡。
小滿眼睛暗了下來,嘴里小聲道:“沈叔叔要是我爸爸就好了。”
趙曉霞默默地走到灶屋,在磨豆漿的巖板上放了幾顆花生。
翌日,外面下起了下雨,整個島上都黑漆漆的。
“枝枝姐,聽說趙曉霞的兒子又病了。”羅秀霞收了傘,進屋說道。
又病了?
陸枝枝不免有些驚訝。
“還好師公出任務去了,要不然指不定多麻煩。”羅秀霞跟她說道。
她不經常出門,但有她姐姐在,有島上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知道不少。
羅秀霞看著陸枝枝,神情欲又止,最后說道:“枝枝姐,最好讓師公離趙曉霞遠一點。”
“為啥?”陸枝枝故意問。
羅秀霞神情不自在,說:“反正,離她遠一點,我覺得她那人怪怪的。”
她怕陸枝枝擔心,沒敢說的太過直白。
不知道為啥,她總覺得趙曉霞對師公有些不太對的想法,每次那眼神都黏黏糊糊的。
別人看不出來,但羅秀霞最擅看人眼色,一眼便能瞧出來了。
以前,她看出來了,也和她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