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子漢加油。”張柏丞正說著,只見小男孩的手一抖,醋嘩啦倒滿了碗,然后溢出來撒到張柏丞白t恤上,一片污漬。
小男孩嚇傻了,看著滿溢的碗還有旁邊叔叔衣服上的污漬,想跑又不敢跑,快要哭了模樣。
幾步遠之外的顏煙便看到張柏丞抽出紙巾擦了擦衣服后,蹲下身對小男孩說:“男子漢,我們想想怎么處理這碗醋好嗎?不能浪費。”
小男孩沒想到這位叔叔沒有發火,還蹲下來溫柔對話,不那么害怕了,“對不起叔叔。”
“沒關系。”
張柏丞從旁邊拿了一個空碗,“把醋分我一半,我給那位姐姐。”
“那位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嗎?她一直在看你。”
“現在還不是。”
他用湯勺把醋分了一半到另外一個碗里,又用紙巾把男孩的碗邊沿擦干凈后遞給他:“下回要小心。”
張柏丞拿了兩碗蘸汁過來,顏煙也正好接完了王姨的電話,見到他衣服下擺的污漬,有一點自責,“這里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張柏丞:“我很喜歡這家餐廳,和你沒有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沒有預判到小男孩的手不穩。”
顏煙看著他,他在工作上絕對的權威和認真,生活中卻又是那么溫柔和隨性,跟這樣的人相處起來,讓她覺得很放松,不像有些男人,單是靠近就讓她緊繃和緊張。
張柏丞把醋多的一碗留給自己,另外一碗給顏煙:“好久沒調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樣,如果不行,你再調一碗。”
蒸汽鍋的定時響了,顏煙先夾了一個青口蘸汁,鮮香合宜,“柏丞哥哥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在她很小的時候,雙方父母偶爾約吃飯,父母聊天談事,張柏丞負責照顧她,那些畫面此時躍入腦海,好遙遠的記憶,恍如隔世。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了一會兒,主要是聊她爸爸的身體情況,顏煙已經很久沒有像今晚這樣放松過,一直緊繃的那根弦,松弛了不少,內心對張柏丞充滿了感激。
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餐廳的食客走了一波又一波,剛才人聲鼎沸,現在逐漸安靜下來,除了他們這一桌,還有隔壁一個大桌,五六個男人喝酒喝到興頭上,正在高談闊論。
顏煙本沒有注意,但“譚凜川”這三個字不時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挑動她的神經,讓她不得不聽。
“顏家工廠是港口最后一家沒被譚凜川收購的。”
“那還不是遲早的事?”
“聽說顏家現在就一個孤女支撐著,廠里上下全都不支持她。”
“我聽他底下辦事的兄弟說,譚凜川看上那女孩了。”
“人和廠子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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