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愣住了,她那干癟的嘴唇動了動,心里又開始算計起來。
她當然是不愿意的,這娘倆住這一冬天得吃多少糧食啊,可是徐豐收這個女婿是村長,出手老闊了,他肯定給不少伙食費。
“行,咋不行的,住唄!”李老太裝作大方的樣子。
李桂香怕被娘家看笑話,在車里整理了好長時間,這才下了車,但是李老太還是看出了不太對勁,
“桂香,你娘倆的眼咋那么紅?”
“外姥……”
徐芳草的嘴一撇,說哭就要哭的樣子。
徐豐收將她娘倆的行李都卸了下來,也不多耽擱,直接說:
“你們在這好好住,娘,我村里還有事就先走了。”
李老太還沒緩過神來,驚訝地問:“哎?豐收,你不留下吃飯了?”
“不留了。”
徐豐收鞭子一揮,這就離開了。
這時候,李桂香的弟媳婦王小莉急忙追了出來,
“姐夫!姐夫!怎么剛來就走啊?”
然而徐豐收并沒聽見,或許也是假裝聽不見,他趕著馬車漸行漸遠。
王小莉懊惱地一拍大腿,她就收拾個東西的功夫,徐豐收居然走了,
“娘,姐夫走那么急干什么?我還想跟他說說天賜上書院的事兒呢!”
她又不甘心地往徐豐收的方向望,培養個讀書郎的花銷可不少,如果有這個姑父幫幫忙,天賜一準能學好,到時候光宗耀祖啊。
李老太才沒心思去管徐豐收為什么急著走呢,她看向李桂香,表情古怪地直接問:
“你倆咋突然要回來住一冬天了?這一包包的里面都是啥?”
徐芳草剛要哭訴,被李桂香一個眼神瞪了回去,李桂香笑了笑,說:
“娘你看你這話問的,咋了,我還不能回來住了?這都是我和芳草的行李呀。”
李老太仔細瞅了一圈,見都是衣裳行李,頓時失望了,她癟了癟嘴,哭窮道:
“能是能,可是桂香啊,你也知道咱家的日子不如你家好過,冬天的糧食金貴,那都是有數的!你們娘倆這一住就是一冬天……”
后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但是李桂香還能聽不出來這暗示嗎?
當著弟媳婦的面,李桂香強撐著笑臉,
“那當然帶了,我們是沒帶糧食,但是帶了伙食費,我回娘家還能空手嗎?豐收最疼我了,一聽我想娘家了,就立刻送我回來,還塞給我不少伙食費,讓我安心在娘家住下。”
她要面子,不能讓娘家知道她和徐豐收吵架的事情。
這伙食費她當然是拿了的,都是她的私房錢,徐豐收并不知道。
聞,李老太這才滿意。
王小莉一聽這話,笑得那叫一個虛偽又熱情,趕緊把人往家里招呼,
“三姐,芳草,你們甭在門口站著了,快進屋呀,外面冷!”
就這么,李桂香母女倆在李家村住下了。
李老太和王莉為了表現,實際是為了那筆伙食費,特地給李桂香娘倆收拾出一間不錯的屋,還燒了熱炕。
收拾行李的時候,趁著李老太他們不在,李桂香壓低了聲音,對徐芳草耳提面命地交代,
“千萬千萬不能說實話,讓你舅家看笑話!”
“知道了阿娘。”
徐芳草鼻頭一酸,怨聲道:
“繼父好狠毒的心,阿娘在徐家這么多年任勞任怨,他就把我們撂在這不管不問了,這算什么,給我一個教訓嗎?我做錯什么了,那些話明明都是徐茂昌說的……”
怨恨的同時,徐芳草也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