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就非得做狼皮毯嗎?六塊狼皮都能做三件狼皮襖了,大家分分多好啊。阿奶,你說呢?”
徐老太用針背搔了搔頭,溫聲道:
“這是你二叔和虎子昨夜獵來的狼,虎子都答應你姐了,這狼皮毯子就是蓮兒的了,你要是想要狼皮料,下回獵了給你,要是等不及,明個兒去鎮上買去。”
這樣的事兒,她是一定得公正說話的。
她有三兒一女,三個兄弟關系和睦,沒有別人家那種兄弟鬧矛盾反目的事兒。
在這其中,徐老太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她不會因為老大是秀才公,就要求他照顧弟弟妹妹們,她也不會因為老二是村長,就命令他拿錢出來給兄弟花,
徐老太一直秉承著一樣,那就是自管自家,誰有本事誰過得好,當然了,他們兄弟間要是互相幫扶,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是感情好。
只有擰成一股繩,一家子才能都過上好日子。
徐豐樵雖然不是秀才公,也不是村長,但是他和徐猛虎一樣,都是打獵的好手,厲害著呢,
徐老太總說徐猛虎就是隨了他了。
所以三房也不缺花銷,昨天晚上三叔并沒去楊家幫忙,因為他得守家,家里一堆老弱婦孺呢。
徐茂昌被徐老太的話噎了回去,訕訕閉了嘴。
是,這確實是二叔家獵的狼,可是芳草也是二房的,他們怎么也都不想著她?
徐蓮女下炕,掀開門簾子看向徐芳草房間的方向,沒瞧見人,但是她那屋的門簾子動了一下。
徐蓮女又坐回炕上去了,
“說吧,誰讓你來的?”
“啊?沒人讓我來啊。”徐茂昌還不承認。
這時候,徐老太也抬起了頭,“啥意思?”
徐蓮女抬手一指,“別人看上狼皮料子了,派他來跟我要呢,一張不夠,還得要兩張,這是要做狼皮襖子吧?男人的襖子能用三張皮料呢,只有女人的才用兩張。”
一聽這話,徐老太也咂摸出不對勁的地方了,
“誰讓你來要的?你娘?不對……”
老三媳婦一向是有什么說什么的性子,她要是也看上狼皮子了,肯定會直接來跟蓮兒開口要,不至于派個孩子來張這個口。
那能是誰?
徐茂昌見瞞不住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堂姐這人,就跟那衙門斷案似的,啥都能看出來,真厲害。”
他兩手一攤,索性就坦白了,
“就是那什么,你妹妹芳草想要狼皮襖,但是不敢跟你說,怕你生氣,所以就跟我嘀咕了兩句,我這一尋思多大點事兒呢,這有啥好生氣的,她膽子也太小了,這都不敢跟你說,所以我就來了,堂姐你說是吧?”
徐蓮女沒好氣地瞥他,“是什么是啊。”
“咋了?”
徐茂昌一臉懵,他并不知道之前徐蓮女和徐芳草鬧了一出碎花料子的事情,還以為她們姐妹倆還像以前似的感情多好呢。
徐蓮女氣樂了,徐芳草這人還真是死性不改,瞧她這段日子本本分分、做小伏低的,還以為真長記性了呢,
按理說,之前先是有一遭碎花料子的事情,后來阿爹又對她娘倆的態度變了,她怎么著也該老實一點,不爭不搶跟家里人賣好。
她確實是不敢來跟徐蓮女直接要了,但是她怪會指使別人來要?
心眼子真不少。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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