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曹氏這段時間也累得不輕,孫子哭,她也哭。
他們每天早起就要進到豬圈里面去鏟豬屎,豬圈里的豬屎一踩一大泡,豬還在里面亂跑,
第一次掃豬屎的時候,楊曹氏根本不敢下腳,好不容易壯著膽子進去了,還被豬撞的東倒西歪,摔在豬槽子里,吃了一嘴的豬食。
楊曹氏被管事的李肥痛罵了一頓,讓她跟別人好好學學。
后來他們跟著別的罪奴學養豬,逐漸熟練了起來,早起鏟豬屎,然后喂豬食,豬食就是山上割下來的不知名藤蔓、農作物秸稈之類,還有野菜野草啥的,倒在食槽里。
然后,他們就可以去吃飯了,
讓他們大失所望的是,飯菜比罪奴營沒強多少,也是雜面饃饃和一大碗湯。
他們還以為來了豕腳村就能有豬肉吃,其實村里的好豬肉都是要拿去賣錢的,這是豕腳村村民們的營生,怎么舍得給罪奴吃?
就算哪天有賣剩下的邊角料,那也是村民們自己吃了,賣肉的很少吃精肉,都是吃剩下的邊角料。
再次的就是下水了,雖然下水又臟又臭,但好歹也是肉啊,這可不是沒人要的東西,也能賣上價,就只是收拾起來比較麻煩而已。
所以都是窮人買得多,想沾點葷腥嘛。
他們來了有小半個月了,就吃到過一次肉,而且湯里就那么一丁點的豬下水肉腥,那滋味兒腥臭的無比。
而王胖丫,她一次都沒來過!
王屠子不是吃素的,他給這邊管事的和養豬的都打了招呼,不讓王胖丫上養豬場來,任憑王胖丫怎么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無用。
總而之,楊家大房現在的處境很艱難,比以前住在茅草屋的時候還要艱難。
別說他們,楊崢這個知道未來楊家會平反的人甚至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楊志佰指著楊崢,憤怒道: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花了別人的銀子,我們就不會來養豬了!你一個人在這養豬,我要回去……”
“佰兒,你怎么能這么跟你二叔說話?你二叔要是沒那些銀子救命,他就死了。”
楊邃訓斥了句。
死?
楊崢的瞳孔緊縮一下,是啊,上回要是王胖丫沒有給他請大夫,鞭傷加上高燒,他不一定熬得過去。
楊崢剛要說話,楊父突然倒地,他神色痛苦,嘴里還在呻吟著。
楊曹氏嚇了一跳,“遠霆你怎么了!”
幾個人慌里慌張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還是楊崢去叫的人,喊了半天,李肥才慢悠悠地來了,且一臉的不耐煩。
“下個大雨喊什么喊,耽誤老子睡覺!”
楊崢的態度卑微,“肥叔,我父親病了,渾身滾燙,身上全是紅點,能不能給請個大夫?”
李肥像是聽到了是笑話一樣,
“大夫?你們也配?我都不舍得請大夫,自己嚼點草藥得了唄!”
楊崢的表情難看。
李肥走過去一看,“呦,這是得熱豬病了。”
“什么是熱豬病啊?”楊曹氏忐忑問道。
“豬圈里又熱又臟的,不注意就會生病,從豬圈出來得洗手,別沾著一手的豬屎就吃飯,嚴重會死人的。”
楊曹氏害怕了,“那怎么辦啊?會傳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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