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紅撩了下頭發,笑著對羅漱芳說:“嗯,家里煤爐壞了,宋團長說明天幫我換個新的。”
“這樣啊,宋團長對你們母子倆真好,上次大半夜的根兒發高燒,也是宋團長送過去醫院的呢,還在那邊陪了他一整晚,真是把根兒當兒子疼了。”
羅漱芳當時剛好值夜班,徐燕紅當時硬是想要在病房里和宋硯洲一起陪根兒,結果宋硯洲為了避嫌,還特意去了病房門口,就在門口的條凳上坐了一宿。
“宋團長確實心疼我們母子,”徐燕紅拿著手帕幫根兒擦了擦嘴上的紅薯碎屑,笑得甜甜的,像是想起什么美好回憶般,“平時對我們多有照顧,如果沒有他的照顧,我們母子倆的日子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羅漱芳目露鄙視,又來了,又來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關系匪淺,上輩子徐燕紅就是這樣明里暗里引導大家誤會她和宋硯洲的關系的。
“宋團長和你家鄭同志是過命的交情,鄭同志走了,宋團長照顧戰友遺孀是天經地義,大家都能理解,只是……”
羅漱芳欲又止。
徐燕紅抬眸看了看她,“只是什么?”
羅漱芳上前拉住徐燕紅的手,眼底掠過一絲算計的光。
“我是替你和根兒抱不平,如今葉同志帶著孩子來隨軍,我有個親戚是她們那邊的人,聽我那親戚說她為人小氣得很呢,宋團長對你和根兒這么好,她以后估計會攔著呢,到時候你豈不是得看她臉色?”
羅漱芳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精準戳在徐燕紅的軟肋上。
是啊,以前葉西西沒出現的時候,她什么時候找宋硯洲被他數落過?
還說讓她以后晚上別去,耽誤他媳婦兒睡覺!
徐燕紅垂眸掃過自己因為大冬天在飯堂洗菜切菜而凍裂的雙手,想起母子倆現在住的那一間小破房。
又想到葉西西那一身細皮嫩肉,一雙蔥白小手十指纖纖,被嬌寵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還有她家那寬敞的院子和白墻綠窗處處透露著優雅溫馨的房子……
心里的委屈漸漸變成了怨懟。
是啊,葉西西已經過得那么好了,宋硯洲一看就是對她聽計從,寵愛到骨子里的,她只是想要宋硯洲的一點關心和照顧,為什么葉西西還要阻攔?
宋硯洲今晚上對她說的那些話,肯定是故意說給葉西西聽的,就是因為葉西西不高興了,他才不敢明目張膽對自己好。
追根究底還是葉西西的問題。
想到這里,徐燕紅的眼眶憋得通紅,手指攥緊,心里頭恨透了葉西西。
羅漱芳適時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個關系很好的姐妹。
“嫂子,你是烈士遺孀,院里誰不敬重你?葉同志要是懂事,就該知道讓著你和根兒,哪能攔著宋團長去照顧你們?”
看著徐燕紅漸漸陰冷下來的眼神,羅漱芳心里冷笑。
葉西西,這輩子,這只趴腳面的癩蛤蟆就麻煩你先幫我應付吧。
最好弄個兩敗俱傷。
*
葉西西之前和宋硯洲鬧了幾天不愉快,小夫妻倆一旦把話說開了,誤會消除隔閡頓消,又開始甜情蜜意如膠似漆起來。
經過這一次徐燕紅的事情,葉西西也進行了深刻的反省和自我批評。
她應該相信宋硯洲的。
他不是自己在后世的那個出軌老爸,他的為人是經過國家人民和歷史的考驗的,她不應該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那點不安全感,而影響自己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