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西西想不到這個時間會有誰來找宋硯洲。
她將安安寧寧放在沙發上讓他們自己玩,穿上軍綠色棉襖外套出去開門。
開門的瞬間,寒風裹著細沙撲進來,葉西西忍不住退了半步,她一時半會還是很不習慣這樣的天氣,估計是來的時間不對。
宋硯洲說前兩天一場沙塵暴剛過,空氣里總是帶著點飛沙,要過幾天才會逐漸退去。
軍區家屬院里安全條件很好,所以大家一般都沒鎖院子的大門,只是虛掩著,葉西西從客廳開門出去的時候,院子的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開,對方走了進來。
看那動作像是十分熟稔了。
葉西西抬眼去看,是個不認識的女人,手上還牽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著件藍布棉襖,手里攥著張皺巴巴的水果糖紙,嘴里噠噠響著在吃糖。
女人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灰布工裝,腰身應該是特意加工過,掐得很細,顯出細腰的輪廓,藍布罩衫的領口翻得平整,隱約露出里面碎花小褂的邊,銀質小耳釘在陽光下閃了閃。
皮膚細白,身材豐腴,眉眼間帶著柔媚,是個頗有韻味的漂亮少婦。
女人杏眼彎著,眼尾垂著,像含著點柔意,見葉西西開門,嘴角的笑也跟著凝了半秒。
女人的視線掃過來,不動聲色將葉西西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思量什么。
“你好,宋團長在嗎?”
話沒說完,女人的頭就往葉西西身后探,目光越過她的肩膀往客廳里看,連腳步都往前挪了半寸,那架勢像是要直接闖進去找。
葉西西臉上禮貌的笑意收了起來。
以前在省臺當主播時,鏡頭是照妖鏡,能把人臉上的表情放大百倍千倍,眼神哪怕一點不對或者嘴角半分僵硬,在鏡頭前都清清楚楚。
為此她還特意跟前輩練過半年表情管理,自然對別人的細微表情觀察細致。
從打開門看到這個女人開始,對方看自己的目光就帶著不滿,眼底還藏著一絲輕視和不屑。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女人和女人之間的磁場就是那么的微妙,有些話不用說出來,但能感覺到。
眼前這個女人對她有敵意。
還有那沒打招呼就想往里闖的動作,哪像來做客,倒像這里是她自己家一樣。
葉西西的臉色沉了沉,還沒等他開口,女人身邊的小男孩突然往前沖了步,仰著小臉瞪她,聲音又脆又沖:“你是誰?怎么在我爸爸家里?”
話音未落,小手就猛地往葉西西胳膊上推,想把她推開。
“爸爸”兩個字像針刺,猝不及防扎進葉西西耳尖,她耳中嗡地響了聲,腦子有片刻空白。
那小男孩還說了一句什么,她好像聽清了,又好像沒聽清,只覺得腦子里嗡嗡響。
宋硯洲的兒子嗎?
宋硯洲什么時候還有個這么大的兒子?
那在客廳里玩的安安寧寧又算什么?
一股火蹭地從心口竄上來,燒得她指尖發麻。
這個場面讓她有種恍惚,仿佛又看到在后世時,那個女人大著肚子找上門逼宮上位時,媽媽紅著眼眶簽離婚協議的樣子。
她從小恨極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