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玉樓打從三房回來時,恰好撞見小伍氏正將呂家嫂子給送出府去,兩人邊走邊說著話,丫鬟也沒領一個。
只見呂家嫂子走在前頭,小伍氏落后半步,呂家嫂子邊走邊回頭與小伍氏囑咐些什么,小伍氏猶豫了一陣,隨即,只輕輕的點了點頭。
末了,又見兩人紛紛停了下來,只見呂家嫂子拉著小伍氏的手正在細說些什么,不多時,便見小伍氏忽而低著頭,時不時用帕子蘸了蘸眼角,似在垂淚。
呂家嫂子逮著耐心的安慰了一陣,又再一次叮囑了一番。
兩人未曾瞧見秦玉樓一行人,秦玉樓瞧了片刻,便也未曾驚動他們。
話說這呂家嫂子乃是戚家幾個兄弟的堂嫂子,當年戚家出了事兒后,老侯爺這一房承擔了所有的責任,一家子分了家,二房、三房便紛紛遷出了戚府,在戚府后頭兩條街上安置了宅子。
雖分了家,但幾家子到底還是一家人,時常有來往,尤其與原先的那二房更為密切。
只因那戚敏便是從原先二房那里過繼來的,乃是戚二老爺子的嫡次孫,呂家嫂子丈夫戚茗的親弟弟,又因這小伍氏恰好又是呂家嫂子娘家的表妹,因著這幾層關系,兩家子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怕是永遠也綁在一塊兒呢。
這呂嫂子便是當時秦玉樓嫁過來那日,在喜房里逮著戚修與秦玉樓直打趣的那位,嘴皮子利索得緊,瞧著是個精明厲害的。
因時常來戚府走動,是以,此番秦玉樓并未多在意,轉眼便將此事撂在了腦后。
這些時日隨著裘氏一道料理著府中瑣碎的事,鎮日忙碌,又加上這天實在是熱得厲害,秦玉樓心里直悶悶的,午膳沒用多少。
晌午,屋子里直有些悶,院子后頭有一處樹蔭,樹林里有一處涼亭,旁邊還搭了一座葡萄架,景致不錯。
芳菲見秦玉樓睡不著,便提議道:“姑娘,后頭林子有風,比屋里待著要涼快敞亮,奴婢昨兒個聽錦薇說好幾個丫鬟這幾日都躲在那里納涼呢,奴婢特意去瞧了一遭,景致確實不錯,姑娘,不若咱們今兒個將軟榻搬去后頭林子里,姑娘也到亭子里歇一歇罷···”
秦玉樓此刻歪在貴妃榻前翻來覆去睡不著,聞,便欣然接受。
果然,這外頭有風,日頭雖高,恰好被林子里的樹蔭遮住了。
芳苓芳菲將軟榻擺放在了迎風的涼亭內,茹蘭燕蘭又將冰鎮的果子擺在了小幾上,歸昕則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過來。
秦玉樓閉著眼躺在軟榻上,茹蘭燕蘭兩個在葡萄架下蕩著秋千,芳菲趴在秦玉樓的軟榻前守著,芳苓在一旁打著絡子,歸昕在一旁幫著分線。
一陣涼爽的微風襲來,好不舒服愜意。
自然,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只是,方閉眼沒過多久,秦玉樓便又立即悄然睜開眼了。
原來,不過片刻功夫,秦玉樓便做了個夢,
夢中夢見了一條巨大的蛇向秦玉樓游來,就在這個涼亭里將秦玉樓纏成了一團,可是她卻并不怕它,甚至還伸手摸了一把,與它玩了好一陣。
然后,便莫名其妙的醒來了。
醒來后,秦玉樓忙四處瞧了一眼,只見整片林子里一片靜謐。
許是玩累了,茹蘭燕蘭兩個歪在秋千上睡著了,芳菲與歸昕二人一人趴在她身旁,一人靠在了涼亭的柱子上,都睡得無比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