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聽了一愣,隨即只輕輕嘆了口氣,揉著太陽穴道著:“分明已經盼了十多年了,卻不想這日子越近,心里頭反倒是越發堵得慌了···”
袁氏說到此處,忽而雙眼一紅,忍不住哽咽道:“老爺,咱們不嫁了好不好,不嫁了不嫁了···”
袁氏只忽而捏著帕子捂住了眼。
秦老爺瞧見袁氏還跟個小孩似的,說紅眼便紅眼了,似乎有些想笑,然而使了使力,嘴角卻如何都張不開似的,心里頭忽而沒來由的一陣傷感。
秦老爺只小心翼翼的避開了袁氏的肚子,將人輕輕地摟著,眼中似乎亦泛紅了一片,然而嘴上卻使力的笑著道:“說些什么葷話,回頭樓兒又該笑話咱們了···”
知椿見了,忙領著一應下人退下了,退下時不由又扭頭瞧了一眼,只覺得可憐天下父母心,原來世間所有的父母,在此刻,竟都是一樣的。
二月初十,日吉。
話說這日天才蒙蒙亮,秦玉樓便被不由分說的從被子里給一把挖了出來。
這一回,秦玉樓難得沒有賴床,雙眼微微瞇著,見整個屋子被照得通透發亮,眼睛眨了眨,腦子里雖還有些迷糊,倒也知道乖乖的起了。
盡管外頭還泛著黑,但是此刻這玉樓東卻是燈火通明,只聽到屋子外頭正談笑甚歡,似乎來了不少人。
廳子里袁氏正在笑吟吟的招呼張羅著,以顏老夫人為首,喻老夫人、王老夫人等元陵城里頭德高望重的幾位老人家都齊聚一堂,秦老夫人作陪。
屋子里,丫鬟們提著木桶,提著銀盆,一趟一趟往里趕。
沐浴、更衣,待換上了一身繁瑣而沉重的嫁衣,秦玉樓只覺得自個就像是個木偶似的,被拉扯來拉扯去,末了,又被摁在了梳妝臺前。
顏老夫人親自替她開臉,手中拿了跟雙線紅線動作熟稔的快速在她臉上拉扯著,秦玉樓被撕扯得眼淚都將要流出來了。
顏老夫人卻邊動作利落的邊攪著邊笑吟吟的念叨著:“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閨女胎胎產麒麟···”
秦玉樓的臉被撕扯得生疼,只覺得眉眼朦朧,面目泛紅。
顏老夫人卻是動作麻溜的往她臉上抹了一層又一層,涂了一遍又一遍,描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過了多久,這才停下了動作,卻是忽而一動未動的瞧了她好半晌,只一連著贊了幾個好。
末了,顏老夫人只仿似有千萬語,最終只瞧著秦玉樓一臉復雜的道著:“好孩兒,你是個有福的,往后定幸福和美,定要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短更,明日白天盡量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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