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車時,姚氏只不冷不淡又叮囑了幾人一番:“今日顏家有頭有臉的貴人多,待會兒進去了多聽少說,可別壞了咱們秦家的規矩···”
這話分明是說給秦玉蓮聽的,秦玉蓮聞只咬咬牙,氣得牙齒打顫,然一直忍著到底未敢忤逆。
此時時辰尚且還早,所到客人并不多,然門口早已候著婆子丫鬟迎著。
卻說劉媽媽乃是顏夫人跟前得力的,與姚氏招呼了后,一眼便瞧見了走在姚氏身側的秦玉樓,只不錯眼的睜著眼將秦玉樓一連著瞧了又瞧,不住的拉著她的手贊了又贊,眼中可謂滿是驚嘆。
秦玉樓忙問媽媽好。
話說這秦玉樓幼時與顏家走得頗近,劉媽媽算是瞧著秦玉樓長大了的,一直將她當做未來少奶奶看待,只這會子瞧見幼時的玉娃娃般的人轉眼生得如此美艷動人,心中贊嘆的同時勉不了有些遺憾···
又見秦家這一水的姑娘,各個生得花容月貌,此刻瞧著可比院里要賞的那些花兒還要嬌艷,只逮著姚氏不住的贊著。
劉媽媽親自領著姚氏一行前往后院。
越過二進門,繞過一方水榭,又走過一條彎曲石子小徑,便來到了一氣派的庭院中,這座四方大院乃是顏老太太的院子。
此番顏家設宴,請的大抵皆是些夫人小姐,便是有護送女眷前來的少爺們,也都由著前頭顏家大少爺在作陪,女眷則定第一時間往顏家的長輩問安。
一路上,秦家幾位姑娘皆神色如常,只見秦玉卿目不斜視,秦玉瑤倒是左顧右盼,只眼中多為觀賞,神色亦是如往常無異,秦玉蓮雖不錯眼的瞧著這知州府中的景致,到底是在心中流連,面色亦是并未過多顯露。
而秦玉樓自然不用多說了,這顏家府邸她頗為熟悉,便是閉著眼皆能暢通無阻。
更何況其實這顏家乃是新貴,當年顏家老爺子中了科舉,被孟家相中做了孟家女婿,這便開始飛黃騰達,一路顯赫,到底剛起復不久,不如這秦家老宅,已有著數百年的文化底蘊了,是以,這顏家府邸雖精致繁榮,秦家卻也不差。
據說當年顏夫人頭一回踏入秦家時,只一連贊了幾個好字。
不多時,已被劉媽媽領到了正廳,還在院子外便已經聽聞從里頭傳來陣陣說笑聲兒。
姚氏領著秦家四姐妹過去給老太太請安,眾人一進去,不多時,便瞧見屋子徹底靜了下來。
秦玉樓略微抬眼,便瞧見屋子里早已是慢慢當當的人,只見頭發微白的老太太正精神奕奕的坐在了上首,精明能干的顏夫人坐在了一側,而緊隨顏夫人跟前的則是一位陌生貴太太。
瞧著約莫四十左右,身著一身金色牡丹花花色的華服,色澤艷麗奢華,然頭上卻僅僅綰了個簡單的鬢,鬢上首飾亦是從簡,然正是這一奢一簡間,極顯韻味,面上分明時時帶著笑,卻威嚴盡顯。
身后立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小姐,面顯稚嫩,不過生得一張瓜子臉面,眉目嫻靜秀美,文靜可人,實乃出自顯貴人家的大家閨秀。
這二位倒從未瞧見過,倒是余下的喻夫人與劉夫人幾個皆是些個熟面孔。
秦家四朵嬌艷的花是個個生的嬌艷欲滴,甚是養眼,所有人都瞧了過來,只見顏夫人立馬起身,領著女兒顏明錦立馬熱情的迎了上,只親熱的道著:“姚家妹妹當真是稀客啊,都好長時日未曾來我府上了罷,來,快里頭坐···”
說著,便又連連往身后瞧著,問著:“咦,今兒個袁家妹妹怎地沒有來么?”
其實這顏夫人與袁氏交好,秦家大房比二房要得勢,往日里這顏夫人與姚氏不過泛泛之交,只這都是些人精,場面還是要做足的。
姚氏只笑著道著:“我那大嫂今日身子不適,特意托我來與孟家姐姐告一日假,說他日身子好了定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顏夫人被姚氏風趣的話語逗樂了,嘴上笑著,眼睛卻是朝著姚氏身后瞧見。
秦家四姐妹紛紛朝顏夫人福禮問安。
顏夫人挨個贊著,只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秦玉樓身上,見秦玉樓這一日裝扮端莊艷麗,明艷動人,只覺得一出現便將所有人都給比了下來,顏夫人心中贊嘆,隨即又微微嘆了一口氣。
只忙走過去拉著秦玉樓的手一臉道著:“樓兒今日也來了,伯母怕是已有大半年未曾見過了,瞧瞧,咱們樓兒可出落得越發俊俏了,在這元陵城里頭怕是無人能及啊···”
秦玉樓面帶羞澀,只忙道著:“顏伯母可不要再逮著樓兒打趣了,且有顏家姐姐在此,伯母說這話,樓兒如何敢候著臉皮應下啊···”
顏夫人樂的一連著無奈道著:“瞧瞧這張利嘴···”
眼中似有歡喜縱容的味道。
秦玉樓卻沖著身后的顏明錦眨了眨眼,小聲的道著:“還未恭喜顏姐姐呢···”
秦玉樓此話聲音極小,唯有跟前幾日能夠聽到,縱使如此,向來端莊穩重的顏明錦也忍不住羞紅了臉。
只偷偷瞪了秦玉樓一眼。
秦玉樓嫣然一笑,美目流盼間,只覺得滿目芳華,周遭一切仿佛皆成了陪襯。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