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蓮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變,臉上似有些掛不住,似想要發作,但瞧了一旁秦玉樓一眼,到底忍了下來,只裝作沒聽見似的,對著秦玉樓道著:“還是大姐這里的東西好,便是這荔枝,也覺得唯有大姐這里的格外的甜···”
話音將落,便又聽到了一聲嗤笑聲。
秦玉蓮神色惱怒,便是再好的性子,此刻臉上也掛不住了,只扭頭直直看向那挑事精,語氣微微薄怒的道著:“四妹今日怕是吃了炮仗罷,一臉陰陽怪氣的模樣···”
秦玉瑤抬眼,滿臉譏諷道:“終歸不是吃多了荔枝,不會上火嚼爛了嘴···”
“你——”
秦玉臉面色一黑。
秦玉瑤喉嚨里又是一聲冷哼,張了張嘴,似乎還要諷刺幾句,秦玉樓瞪眼瞧了過去,秦玉瑤見狀小嘴嘟囔了兩下,到底沒有在吭聲了。
秦玉樓見兩人一個面黑,一個一臉譏諷,只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房這兩姐妹便是一對死敵。
其實說起來,也是有些緣故的。
話說這秦玉瑤的性子歷來是隨了她母親,也就是二房正房太太姚氏,滿府皆知,母女兩個性子驕縱,脾氣火爆,似乎并不得二叔喜愛。
反倒是二房姝姨娘柔弱可欺,三小姐秦玉蓮嘴甜心甜,得了二叔歡心。
是以這兩頭水火不容,早些年還好,二叔雖有些花心,到底還敬著正房那頭,而這兩年么,竟是處處緊著偏袒著妾氏,儼然已有著寵妾滅妻的趨勢了。
兩方現如今勢均力敵,連便是面上的樣子也不曾做了。
可想而知,這秦玉蓮與秦玉瑤的關系能夠親厚到哪里去。
而秦玉樓縱使是長姐,也委實不好過多干涉二房的事兒,見秦玉蓮猶在氣結,只耐心安撫了幾句,又道著:“這荔枝還是早起府里送來的,雖每個院子分了,但我這幾日有些上火,吃不了多少,是以,這一份還原封不動的留下來了,既然妹妹喜愛吃,待會兒捎些回去便是,橫豎我也用不了多少···”
秦玉蓮聽了,倒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只道著:“這原就是屬于姐姐的那一份,妹妹如何好意思惦記···”
話雖如此,卻沒有應下,倒也沒有推拒。
秦玉樓笑了笑。
倒總是從方才那一場小小的風波中走了出來。
秦玉樓不由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身后芳菲忙湊過來低聲詢問了一句。
秦玉樓只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只一抬眼,卻見秦玉卿正直直的盯著她瞧著,見她看過來,便垂下了眼。
半晌,只忽而起了身子,進了屋子到現在一直不不語,這會兒才將開口說話,卻是要辭行。離行前,又神色淡淡的對著秦玉樓道了聲:“這是姨娘特命我給大姐送過來的——”
外頭的蒹葭聞只端著托盤恭敬的走了進來,走到了秦玉樓跟前。
秦玉蓮見了,柳眉頓時一挑,只立即笑著道:“瞧我倒是忘了,方才在院外撞了二姐,二姐原就是要給大姐送東西來著,方才說著話,一時興起倒是忘了這一茬,大姐,您瞧,這筱姨娘的手藝可真不錯,怕是連府里的繡娘也比不上——”
秦玉蓮說這話時,只見秦玉卿忽而扭頭瞇著眼盯著秦玉蓮一字一句道著:“三妹妹,說話請慎——”
秦玉蓮忙拿團扇擋著臉,似有些不知其意,只眨著眼看著她道著:“二姐,妹妹是不是又說錯了什么?”
秦玉卿盯著她瞧了片刻。
秦玉樓瞧了二人一眼,只忙從將上頭那個香囊拿在了手中細細觀摩著,片刻后,又抬眼瞧了秦玉卿一眼,只笑著道著:“這些物件我很喜歡,姨娘費心了···”
秦玉卿盯著她,抿著嘴未曾說話,不多時,便轉身離去了。
走了幾步,似乎聽到身后傳來四小姐秦玉瑤的聲音,似撒嬌道著:“大姐,這個好看,給了我吧···”
片刻后,便是那道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似乎回絕了,聲音懶懶酥酥的,便是出了院子,那道柔媚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纏繞。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