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花望著戰場目眥欲裂。
他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情,這群大明人的實力好強,也就這么一會兒,方才越陣而出的騎兵已經回不來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轉眼就被割開了。
最恐怖的是大明城墻上的炮還在響。
這個炮打的好遠,比自已見過的任何炮都打的遠,炮往哪里炸……
那瘋了一樣的大明人就往哪里沖。
沖過去之后就甩黑疙瘩,甩完了之后又是一輪密集的爆炸聲。
響聲結束后自已這邊幾乎沒有可以站著的人。
這還沒完,他們手中的弓弩會對站著的人繼續射。
然后再過去殺人。
別看那群大明人跑的不快,可他們走過的地方就再也看不到一個可以站著的草原男兒。
唯有孤零零的戰馬迷茫的徘徊,炒花部的人也懵了,這種打法從未遇到過。
“長生天在上,你的孩子摸不到敵人啊……”
“扎木合救救我,我不打仗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蘭多多還等著我,還在等著我呢……”
“我的馬兒死了,我的馬兒死了……”
交上手的這一刻起,炒花部人膽寒了,根本就摸不到人,根本就摸不到人。
一群人駕著戰馬剛沖到五十步的距離,大明的火銃就開始冒黑煙……
跑著跑著,戰馬就轟然倒地了,他們的火銃只殺馬.....
炒花部害怕了,越來越多的人想回了,不敢再沖了……
曹變蛟獰笑著拔刀跳到自已的戰馬上,高高站起,甩著手里的頭顱繼續往前。
一邊叫,一邊殺,魔神般的曹變蛟成了無敵的強者。
韃子慕強,害怕了,扭頭就跑.....
余令長槍輕挑,入胸,斜掠,眼前之人膀子被利刃切斷。
小肥扔出袖錘,錘子正中腦門,打馬往前,恰好接住下落的錘子。
腰間長刀化作匹練,圍著脖子轉了一圈伸手一提,一顆大好頭顱,鮮血噴了小肥一臉,振臂怒吼,宛如魔神。
王輔臣憋著一口氣。
此刻的他猶如萬人敵,和余令一左一后,都是以長槍橫掃。
兩個人帶著身后的大明騎兵硬生生的把敵人的戰陣撕開,直朝后方而去。
就如河道中間的巨石,硬生生的把水流一分為二。
在兩人身后還有兩百個壯漢在往前沖,炒花部一個完整的騎兵隊伍硬是被這幾個人撕碎了。
戰馬一旦相交,騎射就不能用。
可大明的隊伍里卻轟轟聲不斷,自已隊伍騎射不能用,大明的火銃卻是時不時的響。
三十步的距離如通百丈的溝壑。
“夠不到,夠不到啊,長生天在上,你的孩子祈禱……”
人在遭遇重大困境時會選擇祈禱神佛。
因為這個時侯的信仰,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能自欺欺人的麻痹藥。
他們害怕了,為害怕和懦弱找一個合適的借口。
“列祖列宗在上,你的孩子余令在向你禱告,保佑你的孩子來弄死這群狗日的,保佑你的孩子……”
余令也在大聲的禱告。
玩請神是么,余令覺得自已也會。
你請長生天,我請列祖列宗。
余令心里很清楚,只要把自已逼急了,沒退路了。
自已就要喊“孩兒不孝了……。
“列祖列宗在上”,就是六字箴,恰似洪鐘大呂。
當這六個字起,那是一種血脈僨張的宣告,是一個鄭重其事的起誓。
我們要讓大事情了!
“草他娘的,干死這群狗日的.....”
余令的目標很簡單,沖陣,徹底的撕碎這幾千人,只要透陣而過,剩下的就是屠殺。
韃子的騎兵讓人害怕。
可若是被分開的他們,可若是被火藥壓制的他們……
余令不怕了,震天雷可以扔到三十步開外,大學士五十步恰到好處......
大明不是洪武永樂時期的大明了,草原的韃子也不是先前的猛士了。
大明病入膏肓,土默特亂象四起,林丹可汗還在讓著恢復祖上大業的舊夢……
如今的的炒花,還在想著一輪沖鋒就能打得大明潰散的好夢。
如果換作別人,就算不贏,炒花也能全身而退。
如今碰到了余令,除非炒花自已逃,這些人帶不走了。
余令說了很多次,草原作戰先殺馬。
馬死了,就等于斷了韃子的手和腳,沒有戰馬,在地上他們碰到余令這群人就只有被宰的份。
武器好,裝備好,五個人一組從不單獨行動……
在這種局面下,要么跑,要么死。
草原畢竟還是有勇士的,一小隊騎兵完成了對大明隊伍的穿透。
他們已經看到了護旗的幾個大明人,想都沒想就沖過去。
“給我滾!”
一身盔甲,仿佛一頭大黑熊的肖五根本就不知道閃避,對著沖來的戰馬舉刀橫掃,一顆碩大的馬頭落在身前。
沒頭的戰馬沖出一段距離后轟然倒地,摔得暈頭暈腦的韃子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大腳對著臉踩了下來。
身后又來人,肖五爺笑了,舉刀再砍……
他的大刀又大又長,一個韃子躲閃不及,身子被刮了一下。
也就這么一下,腰側突然就多了道口子。
還沒從劇痛中回過神來,他就看到了他的身子……
噴出來的血撒了肖五一臉,面盔下的肖五舔了舔嘴唇,抓著腦袋溫柔地放在旗桿下。
他不是為了夸功,他聽謝大牙說腦袋可以賣錢。
有當官的喜歡韃子的腦袋,喜歡擱在家里當擺件。
這些其實是玩笑話,但肖五爺當真了,不過腦袋能賣錢是真的。
他要給妹妹籌嫁妝。
嫁妝是什么他不是很明白,但不明白不代表以后不明白。
錢是一個好東西,有了錢他就可以去周至縣的集市了……
肖五殺了兩個。
剩下的幾個沖過來了連泡都沒冒一個就躺了。
因為-->>肖五身后的幾個人隨身攜帶著神臂弩,這么近……
五步射面,不需要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