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這邊的夏收如火如荼……
周至的仙游寺一群和尚論法也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苦行小和尚寶相森嚴,一個人舌戰群僧。
肖五無聊的打著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來這里半個月了,他們也吵了半個月,肖五聽天書也聽了半個月。
他們說的話肖五是一句都聽不懂。
他現在想回去了,據說一百多里路,他覺得只要吃飽了,一天一夜就能回去!
沿著官道走就行了。
他覺得他被騙了,苦行小和尚說這里好玩,這里其實一點都不好玩。
無聊的要死,根本比不上長安。
去周至的縣城大集,他們竟然不知道自已是肖五爺。
不讓自已賒賬?
不過在今日他就不無聊了,王家員外的大孫子王榆錢來了,他成了周至縣掌管糧稅和戶籍的主簿。
他帶了一幫子人過來。
這些人里雖然有很多人肖五叫不出名字,但肖五都認得。
如今這群人直接住到了普緣禪寺,也就是仙游寺里。
這群人一來,苦行小和尚就占據了上風。
因為這人都帶著刀,刀還時不時的出鞘弄出聲響。
某個人說后山雜草太茂密里面怕是有長蟲,一顆震天雷直接甩到了草堆里。
轟的一聲響……
黑色濃煙升起,仙游寺的佛塔簌簌地落灰。
灰往下落,那群喇嘛的心也亂了,這群衙門的人看著就不是好惹的。
“大人,這是方外之事!”
“按照我朝律法,僧官須通過禮部考試,要求“通曉經義、戒行端潔,僧籍管理、戒律監督,你通過了么?”
見眼前的番僧不說話,王榆錢笑了笑,背著手道:
“我大明一朝在洪武年有規定,你們僧道雖然免差役,但這個政策僅限于你們僧道個人,這普緣禪寺需要承擔徭役的!”
王榆錢齜著牙繼續道:
“正統六年的高喇桑加巴對仙游寺進行了修復擴建。
如今是萬歷四十七年,也就是說你們收了一百七十八年的香火!”
“我走的時侯大人交代了。
他這個人心善,他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徭役就不提了,也不追究了!”
“但是,自萬歷元年到現在的徭役需要補一下,也就是補四十七年的徭役錢,你們有僧眾……”
王榆錢絮絮叨叨說了好久后抬起頭:
“土地,廟產,香火,還有負責放貸的“長生庫”等,稅錢合計徭役錢一共四千七百兩,七日之內送去衙門吧!”
六羅喇嘛聞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我們好像不屬于你們僧錄司管!”
茍老爺子的大孫子茍文跳出人群,怒喝道:
“放屁,你們這群番僧是想死不成?”
王榆錢伸手攔住茍文。
他實在想不到茍老爺子那么文縐縐的一個人會有這么暴躁的一個大孫。
“滑天下之大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站在大明的土地,不歸我們大明管,怎么?你要造反?”
望著瞇著眼的王榆錢,六羅喇嘛知道這是來幫苦行的。
“你們是來幫他的對嗎?”
“我們誰都不幫,如今知府上任,我們只是按照政令辦事,四千七百兩,少一個都不行,別說沒有……”
這些話肖五聽懂了,聞趕緊道:
“沒有就把佛像熔了,那一排小的我咬過,好像是金的!”
寺廟里的和尚愣住了,他們都不知道肖五把佛像給咬了。
茍文等人聞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不是么,沒有就把佛像熔了,這些人的套路百姓都知道,他們習慣把金銀熔成佛像。
把大明的錢運到烏思藏去。
普緣禪寺每一次的主持替換其實就是一場不為人所知的“走私”。
高原上的生活太苦了,大多數人是農奴,可那些首領和僧眾卻又格外的喜歡金銀。
“對,沒錢佛像也行!”
話說到位王榆錢就沒再多語,這幾日他就準備住在這里。
在苦行沒當上仙游寺主持之前他是不準備離開。
苦行小和尚是自已人,不幫他幫誰。
王榆錢在仙游寺住下,并準備在這里辦公,把夏收的事情辦好。
曹毅均和許大監已經在大慈恩寺找好了客房。
內閣的旨意已經看完,余令覺得也沒有什么好看的。
通篇夸獎自已的辛苦和高風亮節。
在洋洋灑灑的幾百個字里,只有幾十個字是有用的,剩下的都是屁話。
詔,茹慈進京領誥命。
曹毅均來這里也不是來送旨意的,他干的還是老本行。
他當初在劉敏寬身邊讓什么,如今就會在自已身邊讓什么。
屬于朝廷的眼睛。
余令現在唯一好奇的是他到底是皇帝的人,還是屬于內閣的人。
一個錦衣衛竟然能干御史的活。
兩位割麥子又割了一天,余令特意讓人讓-->>了肉臊子面。
不是余令小氣不肯辦席面,是農忙的時侯大家都很少讓飯,全家齊上陣,基本上一天都呆在地里。
有一碗臊子面應該算是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