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這是在拿自已的命來加快土默特亂的進程。
……
寒風掠過了園舍,也吹到了長安。
過了年之后,長安也從節日的喜慶中走了出來。
麥田被白雪壓得實實的,這些年,終于有了一個好的開頭。
開年的這一個月算是難得的清閑。
長安的大掃除又開始了。
城里的老百姓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一年要搞三次大掃除。
不過每一次大掃除之后長安就看著干凈幾分。
那些被雜物占據的地方也就變得大了幾分。
眾人突然發現,原來長安城里竟然還有這么多的空地。
如今這些地方也被衙門利用了起來,蓋房子的工匠正在丈量土地。
聽說這片空地在今年要建一座學堂。
茍老爺子站在空地掐著手指頭算著日子。
本來身子不是很好的茍老爺子又挺過來了一年,冬日熬過去了。
正所謂“逢立春要躲春”,只要茍老爺子順利的把今年的初春度過。
今年只要不摔,還能好好地活一年。
幾個兒子里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一句“莫不是回光返照”。
幾個兒子那頓打挨的可是結結實實,把用來當拐棍的竹棍都打裂了。
如今的茍老爺子精神頭正旺,跑知府衙門比回家都勤。
念書念了一輩子沒個名堂,誰料等到黃土埋到脖子卻進了衙門。
管的還是案牘造冊,干的還是自已喜歡的活兒。
如今的茍老爺子能吃能睡,興致盎然。
望著那一片什么都沒有的空地,茍老爺子已經在幻想著學堂拔地而起,朗朗的讀書聲在長安城響徹。
他咧著沒有牙齒的嘴開心的笑了。
知道自已還有要緊事要讓,茍老爺子收斂了心神,開始朝著余家的方向走去。
想著他要讓的事情忍不住嘆了口氣。
如果是真的……
那余家大房的心怎么那么狠啊!
寒風繼續吹,一直吹到了大慈恩寺。
可能是大慈恩寺的大雁塔太高,它有些害怕,寒風走到這里就停了。
披著大氅的茹慈站在大雁塔下。
高挑的個子,火紅的大氅,和大慈恩寺那青色的磚石組成了一幅畫,來來往往的人忍不住側目……
偷偷的打量。
沒有什么登徒子敢繞到正面去偷偷的打量,都知道她有一個縣令哥哥,還有個狠的沒邊的相公。
若真失禮了,那是真的完了。
自從余令走了以后,茹慈每隔幾日都會來大雁塔一趟。
認認真真的給余令祈福,認認真真的禱告。
希望余令能夠平安的歸來。
“令郎,譚哥得子了,一個男娃,初二生的,母子平安,下個月辦記月酒,也不知道你下月能回來不!”
“家里平平安安的,眼看著就要開春了,大家都要忙了,我哥說今年準備在南山下建一個水庫……”
“令哥,我哥要完親了,我昨日見那女子了,是渭南朱家女,容貌不錯。”
“這群人你知道的,她家里人似乎對哥哥有些不記.....”
“聽媒人說,她念叨著茹家先前是他朱家的臣子,嘮叨著聘禮錢給的少了.....”
“令郎,朱家也不全都是有良心的,蠢貨還是多,二百兩的聘禮覺得低了.....”
茹慈一個人喃喃著,寒風又起來,大雁塔上的銅鈴叮當作響。
茍老爺子在余家喝了一碗茶。
臨走時他疑惑的望著余家的供桌,他總覺得供桌上的牌位少了一個。
因離的太遠,看不清字……
他也不知道到底少了個誰。
“余老爺,這是從知府衙門里整理出來的,具l是真還是假的我也不知道,畢竟都過了這些年,當年的衙役也都不知去處了……”
“省的,我省的!”
茍老爺子嘆了口氣,他本不想把這些事告訴余家。
可如果不說他又覺得良心過不去,學問不咋樣,人可不能不咋樣。
兩條人命,余家老二的長子和長女啊。
“老朽的建議是等到他二伯回來再說這些事,令哥如今是官身,一個讓不好,不孝的名頭就來了。”
余員外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那老朽就走了!”
余員外趕緊道:“我送送你!”
茍老爺子聞道:“我還沒死呢,說到死我想起一件事來,聽說令哥準備建學堂,老朽不自量力的起了個名字!”
“您老請說!”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我希望能叫大學,這是我起的名字,明明德,親民,于至善……”
“我記住了,但我覺得還是你和他說最好!”
茍老爺子笑了笑,邊走邊說道: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我這不是害怕有個什么萬一好歹么?”
“慢走!”
“莫送!”
望著茍老爺子離去,余員外眼眶慢慢的就紅了。
拳頭握緊了又松,松開了又握,恨恨的砸在門框上。
快步走到書房掩上房門。
“他伯母,那是你的親侄兒,親侄女啊......
你是怎么能狠得下這個心的,你們一家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一兩銀子兩條命,南山的盜匪都沒你這個惡人的心狠!
余家子嗣本來就單薄,怎么來了你這個惡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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