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笑了。
余令以為自己一開口這些人會立馬去做。
如今看來自己是想當然了,這是想和稀泥了,來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想好好地說話,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也罷,既然趙通判這么說了,那我就較個真,看看到底是我在胡說,還是確實是坊間的謠傳!”
幾個人聞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如意!”
“少爺我在!”
“你現在出去把那個叫做劉叔的衙役請進來,我要問問那宅子到底是誰的,他若說不是他的,我道歉,宅子沒收!”
“是!”
余令說罷扭頭道:“肖五!”
“東家我也在!”
“你也跑一趟,你去把大嘴喊來,讓他多帶點人,趁著有時間索性把事情掰扯清楚,看看是我在胡說,還是確實有其事!”
隨著如意和肖五離開,趙通判知道要出大事了。
官場的事最怕較真,只要較真那真是沒有一個人是干凈的。
一炷香之后劉叔來了!
望著他那腆著的肚子,華麗的衣衫,莫說他是衙役,說他是縣令都會有人信。
這模樣太富態了,比王老員外還有氣質。
“劉叔?”
“大人,折煞小人了,您叫我小劉,小劉就行!”
“問你一句話,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聽明白了么?”
劉叔趕緊點頭:“明白!”
“城西邊,那個占地二十多畝的宅子是你的不是?
若不是我就查是哪個人的,若是,你告訴我怎么來的就行!”
劉叔覺得事情大了,本能的覺得不好,忍不住把目光看向了左右。
可平時相好的幾位卻深深地埋著腦袋。
想著那個不知道花了多少錢的宅院,劉叔深吸一口氣:
“是我的!”
趙通判聞臉色頓時慘白。
他只恨剛才自己為什么多嘴,還坊間謠傳,他都承認了這還是謠傳么?
余令望著趙通判笑了,對著劉叔繼續道:“錢怎么來的!”
“賺……賺來的!”
余令深吸一口氣佩服道:
“占地幾十畝的大宅子,聽說里面是雕梁畫棟,一步一景。
你這賺錢厲害啊,一賤籍都這么厲害,看來那些百姓活不好是活該咯?”
余令的話讓劉叔心肝發顫,才慢慢的吸了一口氣,更要命的來了。
“劉叔啊,你這腦子好使,賺錢厲害,敢問是做的哪個行當?
你放心,我只是打聽一下,絕對不會眼紅!”
劉叔聞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自從高知府倒臺后他就知道這一天會來,可他還是心不甘。
他認為自己的產業可以保住。
朝廷就算新派知府下來那也是外地官。
外地官要想在長安站穩腳跟,就必須和長安本地人打成一片。
當初高知府就是那么做的,自己也正是因為第一個“投誠”,告訴他長安官員的各種喜好才有了今日。
這是最壞的打算。
最好的打算是張守知接管長安這一攤子。
按照朝廷這些年做事的一個風格,這個可能是最大的。
他給張守知送了很多錢,路鋪好了。
可誰曾想朝廷竟然派來了一個同知,這個同知竟然是長安人。
不光和茹家聯姻了,在咸寧縣百姓心中名望堪比縣太爺。
最恐怖的是人家在長安要人有人,要錢還有錢。
這種局面比新來的知府還恐怖,根本就沒有交手的可能,人家完全可以用自己人。
“說話,你家是干什么的?”
劉叔不敢說,如今這局面已經控制不了了,閉嘴說不定還有救,再多說,徹底的活不了了。
外面密集的腳步傳來,望著朱大嘴在大門旁邊伸處半個腦袋,余令招了招手。
“令哥?”
“大嘴,會抄家不?”
吳知事聞渾身一哆嗦,趕緊道:“大人,這不是官場的規矩!”
趙通判閉上了眼睛,默默的摘下了官帽,他知道完了。
縣令都是百里侯,你對一個比縣令還大的同知說規矩,官場里什么規矩?
上官的話就是規矩。
余令聞笑了,望著吳知事笑了:“好,抄完劉叔的,我再查你!”
吳知事聞猛的抬起頭,望著余令憤聲道:
“該死的閹黨!”
小肥猛的抬起頭,袖子里的小錘滑落到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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