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
余令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封信。
在高攀喜三個字映入眼簾后。
余令想了八百回也沒有想出到底是誰站在這件事背后的腦子突然清明了。
原先想不明白的一切突然都想明白了。
想明白一切的余令有些不寒而栗。
這手段,這布局,他都能把一切算計好,朱縣令都成了他的棋子。
自己等人若是死在草原……
那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人是朱縣令找的。
他高知府并沒有利用手中的權力對一個晚輩下手。
最讓余令膽寒的是在這件事的謀劃里,自己只不過是順帶的。
他的最終目的是蘇懷瑾這批錦衣衛。
此刻,余令終于知道高知府為什么要弄錦衣衛了。
他的尾巴一定被錦衣衛抓住了,所以要轉這么大的一圈。
用了這么長的時間,目的就是弄死蘇懷瑾。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魚餌罷了。
直到此刻,余令才發覺“知府”兩字有多沉。
高知府就像是一個心理學大師,他把每個人的性子都摸透了。
所以,如果沒有看到這封信,這件事就算失敗。
跟他高知府沒有一點關系。
他高知府依舊是一個仁愛的長輩,一個為民的好官。
甚至余令都會一直感激他,感激他讓自己成為了秀才。
帳篷內久久無聲,外面的蘇懷瑾急了。
他以為余令在偷吃,也偷偷的鉆到帳篷里。
外面負責報信的人變成了吳墨陽,遠處的修允恪和謝添成了撿牛糞的人。
“中邪了?”
余令笑了笑:“你都查出來高知府什么了?”
“貪污,巨貪,他們在緩慢都推動蒙元的包稅制”
余令把手中的信給了蘇懷瑾,見蘇懷瑾慢慢的愣住了,余令覺得有些好笑。
這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大。
“白蓮教啊!”
蘇懷瑾的眼睛在發光,他細細地打量著帳篷內的一切。
老爹抓了一輩子的白蓮教,一輩子都沒抓到的大魚。
自己一來草原,就碰到這么大的一條魚,慧字輩的,這輩分夠高啊
“錦衣衛有筆跡辨認么?”
蘇懷瑾一愣,隨后笑道:“錦衣衛需要筆跡辨認么
有了這份信,就算是另一個高攀喜所寫,我也能讓這個高攀喜認罪!”
“屈打成招?”
蘇懷瑾瞪了余令一眼,沒好氣道:
“會不會說話,我們這是為萬歲爺辦事!”
………
互市祭天的活動很盛大,頭人很多,首領很多。
可站在角落的慧心看著那個喇嘛心里卻百般不是滋味。
人家是
天蒼蒼,野茫茫
先前讓仆役去招呼慧心是他故意的。
慧心說的什么拋磚引玉,禍水東引全都是狗屁不通。
古魯格的達拉特部幾個首領都來了。
和其他的幾個兄長都勾肩搭背了,哪有一點有仇有怨的樣子。
博達錫里走出帳篷想散散晦氣。
在他怨恨的看向慧心的帳篷時發現慧心的帳篷變成一個明晃晃的太陽。
博達錫里猛的瞪大了雙眼。
“火,火,救火……”
余令放火了,余令不止在一個地方放火。
在他路過的地方他都放火了,余令害怕燒不著,他走一路點一路。
余令用火在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男孩子成為男人的這一生需要過三次坎。
第一次是至親之人的離去。
第二次是望著自己的兒子在懷里哭泣。
第三次是熬過自己的生死大劫。
朱縣令的死帶走了那個帶著善意的余令。
如今的余令只想復仇,只想為死去的那些朱家人復仇。
所以如今的余令已經沒了底線,只想痛快的復仇。
“賊人要過黃河~~~”
“放火的賊人要過黃河~~~”
余令等人是走一路燒一路,從高處看,那就是一條直線,一條朝著黃河而去的直線。
夜深了,大隊騎兵卻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