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田家釀皮攤子上的張冬梅,也忙得不可開交。
現在條件好了,逢年過節,沙城縣四鄉八鎮的人們就來城里看看熱鬧,領女人到市場里吃碗釀皮,給娃娃們買個新奇的玩具。
張冬梅到田家釀皮攤子上,已經一年了。
盡管起早睡晚,忙忙碌碌,可張冬梅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利利索索。
平常不忙的時候,張冬梅就坐在帳篷里發呆,秀眉緊蹙地想心思,有時候還喃喃自語。
吃釀皮子的一些人,就給張冬梅取了個“釀皮西施”的外號。
張冬梅才二十六七歲,眉目如畫,身材苗條,又有成熟女人的韻味,正是俊俏風流的年紀。
可她卻從來不和吃釀皮子的男人們說話,整天愁眉不展,沒個笑臉,雖然沒有西子捧心的病態美,卻也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韻味。
吃釀皮子的一些齷齪男人,知道張冬梅是個小寡婦,見了她就沒話找話搭訕,開些半葷不素的玩笑。
張冬梅每次都板著臉不理睬,坐在帳篷角落里低頭洗碗。
田釀皮子也不好得罪客人,就半真不假地笑罵幾句,把那些騷情的齷齪男人趕走。
她也問過張冬梅很多次,想給張冬梅再介紹個對象,可張冬梅都拒絕了。
沒過幾天,王桃香讓張春蘭和張學文看家,她領著劉浩,來城里看望張冬梅。
她先去了周家拜年,吃過午飯,便帶著劉浩來到了市場。
就見田家釀皮攤子上圍滿了人,田釀皮子“咣當咣當”快速切著釀皮子,張冬梅就在帳篷里滿頭大汗地收桌子洗碗。
王桃香悄悄抹了一把淚,就趕緊進去帳篷,給張冬梅幫忙。
“媽,您坐著,我能忙過去呢!”張冬梅說道。
“王嫂子,你每次來就給我干活,我都過意不去了!”
田釀皮子也回頭笑道。
“沒事,我干慣活的人,坐著還腰疼呢!”
王桃香笑道:“再說了,我每次來又是吃又是住的,不干點活,我下次就沒臉來了!”
之前王桃香進城看姑娘,都吃住在田釀皮子這里,幫著干活,早就習慣了。
王桃香知道過年是張冬梅最忙的時候,就又帶著劉浩來幫忙了。
一直忙到天黑,三個人才收拾了攤位,帶著劉浩回到了出租屋。
田釀皮子和王桃香在伙房里做飯,張冬梅就帶著劉浩在院子里玩。
劉浩經常不見母親,有些生分,張冬梅就拿出早買好的玩具,母子倆很快嘻嘻哈哈,其樂融融。
也就只有見到劉浩,張冬梅的臉上才有了笑容。
劉浩是張冬梅心中唯一的支撐。
要是沒有孩子,張冬梅恐怕早就崩潰了。
伙房里,田釀皮子和著面,猶豫了半天才說道:“王嫂子,有個冬梅的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冬梅有啥事?你使喚得不趁手嗎?”
王桃香愕然。
張冬梅好不容易在城里立住了腳,要是田釀皮子不要她了,再找個包吃包住的活可就難了。
以前有周玲,啥事也好說,現在周玲不在了,張勝利的面子可不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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