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深夜,礦區醫院里一片寂靜。
病人們和值班的醫生都睡了,兩個小護士也趴在護士臺上打盹。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悄悄走進走廊,推門閃身進了石磊的病房。
石磊渾身插著管子,嘴上還扣著呼吸機面罩,獨自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連個陪護的人都沒有。
他雖然醒了過來,可當了二十幾年的植物人,他的心肺功能瀕臨衰竭,一直插著呼吸機續命。
畢竟他也是快六十歲的人了,早強橫不起來了。
他見醫生進來,也沒有在意,以為是半夜查房的。
那醫生卻坐在了病床前,靜靜地看著石磊。
“大夫...你有啥事嗎?”
石磊摘下了呼吸機面罩,疑惑地看著醫生問道。
那醫生慢慢地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飽經滄桑,卻依舊滿是橫肉的臉。
“劉...劉強?”
石磊大吃一驚,趕緊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渾身的管子和電線纏住,半天爬不起來。
劉強一把扯起呼吸機的電線,在石磊脖子上繞了一圈,猛地勒緊!
“喀...喀喀...”
石磊本來就靠吸氧續命,現在被勒住了脖子,頓時上不來氣,喉嚨里發出怪異的聲音,手腳亂舞,拼命掙扎。
“別動!我就讓你吸口氣,再亂跳彈,老子馬上勒死你!”
劉強低聲喝道。
石磊趕緊點頭,不再掙扎。
劉強果然放松了電線,石磊頓時大口大口喘氣,如同被撈上岸的魚。
此刻,喘氣對于他來說,成了最奢侈的享受。
喘了半天,石磊才斷斷續續說道:“強哥...大家都這歲數了,我也只剩半條命了...你犯得著再來弄我嗎?”
“我劉強一輩子眼睛里不揉沙子,別人欠我的賬,不管到啥時候,我總得要回來!”劉強平靜說道。
“強哥,我當年弄你...也是受方盛指使,要對付三爺...后來你把我打成了植物人,我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還不夠還你的賬嗎?”
劉強喘著粗氣說道:“再說了,我現在醒來...幫三爺弄倒了方盛...也算對得起你們了...當年的恩恩怨怨,還不能...一筆勾銷嗎?”
“你和老三的賬,的確是平了,但你還欠我一條命!”
劉強冷聲說道。
“命?我還...欠你啥命?”石磊愕然。
“當然是我老婆的命!”
劉強咬緊牙關,咀嚼肌墳起。
“你...你老婆...是病死的,關我啥事啊?”石磊吃驚問道。
“要不是你當年弄我去賭錢,我早回了沙城縣,我老婆咋可能累死?”
劉強咬牙切齒說道。
“強哥,你是因為喝酒打老婆...才來的簸箕溝,就算我不沒有弄你去賭錢...你也不一定能回沙城縣啊!”
石磊氣喘吁吁說道:“你老婆就是得病死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啊!咱們可得講理啊!”
“講理?呵呵,你這種雜霸慫,還知道講道理?”
劉強冷笑道:“我劉強,也從來不是講理的人!我只知道你欠我一條命,今天我要收賬了!”
說著,劉強手里的電線便是一緊。
“強哥,咱們好商量...”
石磊頓時上不來氣,啞著嗓子說道:“我...已經是半個死人了...你殺了我...你也活不成!”
“你特么還敢威脅我?我老婆死的那天起,我早就不想活了!我活不活無所謂,我只要你死!”
劉強猛地扯緊電線,死死勒住石磊的脖子。
“呃...呃...”
石磊捂住脖子,瘋狂掙扎,管子和電線纏了他一身。
跳彈幾下,石磊就白眼一翻,結束了罪惡的生命。
劉強卻還勒住石磊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