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庇護朱家,蘇城知府也不會給他們幾分憐憫。
墻倒眾人推。
宋寧藍已經擺出了姿態來,蘇城知府想要盡快的息事寧人,便只能按照這位得罪不起的宋夫人的意思來辦。
朱興浩努力苦讀幾十年的功名,因為他們的惡毒嘴臉,如今全都化為了泡影。
他如何能服氣,朱家如何能夠接受?
眼看著他們就要成為人上人了,眼看著他們就要擺脫過去的貧困了,自從朱興浩考上舉人之后,他們可是舉人老爺的家眷。
朱興浩出門在外,別人都是要行禮鞠躬的,如今卻變成了人人唾罵的臭蟲。
宋家的府門前掛起了白幡,安娘雖有親人,但無人愿為她送終。
安娘的事情在整個蘇城之中鬧得是滿城風雨,她的娘家人沒有一個人肯出頭來為她說一句公道話,從頭到尾都是宋寧藍帶著人在官府大鬧一通,硬是讓這些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不得不端正這件事情的態度。
那朱家的兩個打手,被判了斬刑。
聽人之命,也是無辜,可他們卻也是做了殺人之實。
朱三娘身為朱家其主,當時下命令讓人毆打,其罪難逃,判流放二十年。
而朱興浩,拋妻棄子,德行虧損,致使原配發妻遇難而亡,判監禁勞役二十五年。
朱母常年虐待兒媳和孫女,為人不仁,念其年邁,苦役五年,為官府做工十年,不許懈怠。
一朝為高高在上的舉人老爺,一夕為落入塵埃的牢獄之囚。
蘇城知府的動作非常快,自從那日跟宋寧藍聊過之后,判決幾乎是當日便送到了宋家。
惡人終是得到了報應。
他們曾經趴在安娘的身上吸血,用她辛勤的勞動,滋養著他們這一家子人的生活,然而他們的日子一旦變好,便想著如何丟棄這個上不了臺面的原配妻子。
這樣的人簡直不堪稱之為人。
他們就是畜生。
宋寧藍帶著戶籍遷出文書,帶著朱家去了牢獄里,她倒是要見一見這個忘恩負義的惡心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樣。
她身著一襲白衣,披著銀白色斗篷,身后跟著的小姑娘,也是相同樣子的白色斗篷,只是里面穿著的卻是一身白孝。
這是朱佳。
自從安娘死后,她一直有些精神恍惚,在朱家的判決下來之后,她好像才漸漸地緩過神來,知道眼前的這些貴人們處置了自己那些如同虎狼一般侵吞自己血肉的親人,朱佳心中只有感激。
她向著宋寧藍磕頭道謝,還提出了一個要求,希望貴人能夠幫著她從朱家離開,她再也不想跟那些人有半點關系。
朱佳只知道害死自己母親的人就要被殺頭謝罪,也知道自己的親人受到了懲罰,并不清楚他們究竟受到了什么樣的懲處。
她擔心有一日等那些懲罰結束,自己還會回到那樣的日子之中。
她無力掙脫那些人的束縛,每日的噩夢都還是那些人惡心的嘴臉,只要想到他們,她便想起自己就要被賣掉的日子。
那日的清晨便會一日日地出現在自己的噩夢之中,安娘的死便成了她心中揮之不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