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從島上回來就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中，雖然現在大環境不好，整個行業如雪山崩塌，明禾投行的員工精簡再精簡，工作強度高，收入可能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很多人熬不住紛紛轉行，所以大浪淘沙下，還能堅守在行業的從業人員，都有著一身過人的本領。

姜宜早已能獨擋一面，接了顏家工廠上市的案子后，只帶著兩個實習生做。

兩個實習生都是名校畢業，工作積極努力，學習能力也很強，姜宜抱著培養新人的心態，盡她所能傳授經驗。

她說話一向溫柔，哪怕新人犯錯，她也從不發火，只是就事論事幫她們糾正。

許月輝偶爾從她身邊經過，聽她和實習生講話的態度，常常陰陽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你老板呢，用得著對實習生客氣？”

許月輝對實習生一慣的態度就是嚴肅、高壓、打壓，他的觀點始終不變，如果實習生扛不住這樣的壓力，趁早滾蛋，別浪費彼此的精力。

他可不把實習生當人看。

而姜宜正是因為經歷過他的“毒打”，那種感覺有多傷自尊和難過，只有經歷過的人懂，自己淋過雨，就想為后人撐傘，她覺得尊重是最基礎的，能耐心溝通改正的問題，沒必要用打壓的，罵的。

許月輝：“你覺得現在的大環境之下，每家投行的員工跳槽大半，為什么只有我們明禾的人員流動最少？哪怕降薪也堅守著？正是因為這些員工都是在我的高壓之下培養出來的，有著最堅強的心理素質。”

姜宜不置可否，用人原則不同，求存同異吧，其實沒有對錯之分，她現在和許月輝已經很熟悉了，也受莫清的影響，所以和許月輝私下聊天時，偶爾也毒舌，陽奉陰違道：“是，還是月輝總培養得好，大家都不離職，只有莫清離職了。”

許月輝本來還高談闊論自己用人的經驗，被姜宜忽然戳中肺管子，咳了兩聲，臉色冷了冷，“她有更好的發展。”

莫清離職，姜宜不知是否和許月輝有關，兩人這幾年分分合合，姜宜有時也看不懂他們之間是什么樣的感情？是權衡利弊之后的選擇，還是非你不可的選擇？

想必只有他們兩人之間最清楚。

姜宜偶爾也問莫清，莫清只是笑笑：“我們都不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哪里還有那么多的非你不可？”

莫清覺得許月輝不過是權衡利弊之后的選擇罷了，她是小康家庭，學歷，工作，長相，自然都是許月輝的最優選。

兩人算是門當戶對，許月輝的選擇也無可厚非，真要談婚姻嘛，本質上就是兩個人的合作，當然要選勢均力敵的。

理性的道理她都懂，可是感性上，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浪漫主義的色彩殘留著，更希望她的愛情是轟轟烈烈的，她的婚姻是雙方愛得死去活來，非你不可的結局，而不是權衡利弊之后的選擇。

姜宜不知道的是，莫清和所有實習生一樣，也是被許月輝從新人階段一步步罵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