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這些都是妄想,沈鷹州不會和她多透露半個字,他能走到今天,哪怕不違法犯罪,也必然有眾多游走在灰色地帶的項目,何況,還有莊群替他打下的各種關系網。
千絲萬縷、交錯復雜的關系中,他一直在做的不是拒絕,而是參與其中、并且把自己摘干凈,是以,除了匯群國際因為在他父親的名下和他有直接的關聯,其它的所有商業,在法律上,都與他無關。
廚房里傳來切菜和姜文真絮絮叨叨的聲音,沈鷹州因姜宜問得認真,所以也認真道:“韓旭不是第一個想讓我死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他若真有這本事,不會等到今天。”
他永遠自信和驕傲,讓姜宜無話可說。
他隨即又壓低聲音:“姜宜,比起外界的圍剿,你知道我遇到最棘手的事是什么?”
姜宜想著他終于肯透露一點信息給她了,馬上豎起耳朵認真問:“是什么?”
“是你。”
姜宜的心重重一跳,脫口而出:“我哪有?”
她看著他,聲音不自覺地帶著一絲嬌嗔,整個人都似乎要跌入他的眼中,在他的眼中看到慌張的自己。
她哪里棘手?幾乎被他輕易地攻破內心的防線。
他能洞察她所有的心思,他說:“姜宜,我希望你能真實面對自己的內心和感受。高興時高興,喜歡時喜歡,生氣時生氣。我愿意接納你的所有喜怒哀樂。”
姜宜一直以來的克制,全在他的眼中。
姜宜這次沒有再抗爭,也沒有再反駁,只是問:“那你呢?你愿意在我面前做你自己?愿意相信我有接納你喜怒哀樂的能力?”
她的意思很明確,她要的是平等的關系,而不是居高臨下的對待。
在另一個人的面前表現喜怒哀樂,相比姜宜,沈鷹州更難做到,他從小練就的喜怒不形于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
但是他說:“我努力試試。”
姜宜乘勝追擊,問了她最擔憂的問題:“你的事,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沈鷹州:“島國的機構因為有員工幫國內的客戶洗錢,那名員工被判刑,但只是他個人的行為,機構被罰款,整改,沒有大問題。至于國內,只有輿論壓力,匯群國際的困難是一時的,清者自清。”
沈鷹州是否對她說了實話,她不可知,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狡兔還有三窟呢,以沈鷹州的能力,他不管有多少投資,實際上和他都沒有直接的關聯,他現在對外的職業身份只是明禾投行中國區的負責人而已。
兩人都壓低著聲音說話,廚房和餐廳里的姜文真不時通過縫隙看過來,見兩人像是竊竊私語,高興又感慨:“看來我們家真要走大運,姜宜的命就是榮華富貴的命,擋不住。”
姜文鴻一臉不耐:“我不賣女兒。”
姜文真:“懶得跟你這個老古板說話,你自己受一輩子苦,還想拉著姜宜陪你受一輩子苦嗎?我聽說那個女人現在也是大富大貴,當年,她回來要姜宜,你要肯把姜宜讓她帶走,姜宜現在也是富家小姐,用得著陪你吃苦?你也不用因為姜宜打了一輩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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