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薈館餐廳去地鐵站不算遠,只有兩個紅綠燈,在第二個紅燈等過馬路時,她站在人行道,旁邊一輛庫里南也在等紅燈,車里那張側臉在燈紅酒綠的街頭,光線明暗交錯。
姜宜確定,他也看到了她的。
從剛才的南薈館,再到此刻,深夜的街頭,人少,車也少,他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沒什么表情,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在他辦公室里那番威脅十足的話,仿佛是她的幻覺。在綠燈亮起時,車轟然離開,很快只剩一個尾燈,繼而消失在路的盡頭。
姜宜也一路小跑進了地鐵站,在最后關頭,趕上末班地鐵,胸間因為快速跑,一陣陣刺痛。
車廂人不多,她依然選擇靠在車門旁邊的扶手處站著,進入隧道,車窗照映她的臉,不似平日加班的疲憊蒼白,因為喝了半杯酒,有了一絲潮紅。
出了地鐵,還未到家,便在樓道忽然聞到了刺鼻的油漆味,她的酒量還可以,半杯不足以讓她喝醉產生幻覺,但家門被潑了鮮紅的油漆,從門上,墻上,流到過道,流到她腳邊站著的位置,讓她遍體生寒。
這個老舊的小區,過道的燈年久失修,嗤嗤作響,時暗時亮,如同拍鬼片似的。
是之前對面那個花臂男?
還是之城追債的男人?
她踩著油漆走向門口,想開門,卻發現門鎖上全是油漆,鎖孔也被堵住。
已過12點近凌晨,她在網上找24小時的開鎖師傅,電話打通,對方一聽是這個小區,立即拒絕:“那小區的治安,我們半夜不接這個小區的單。”
說完,毫不留情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