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陰山四妖的出現,讓這場位于降龍潭秘境之中的鬧劇變得更加混亂,這當真是世生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結局。
只見那身穿黃袍的男子走上了近前,等將那遮在頭上的斗篷了下去,而見到他的面容之后,世生幾人無不大驚,就連難空也是張大了嘴巴!
而那身形健碩的男子似乎對幾人的反應相當滿意,只見他對著面前的難空狠狠的說道:“賊禿驢,沒想到會是我吧!?”
難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此時嘴巴也合將不上,他望著對面這個滿臉怒容苦大仇深的漢子,嘴角顫抖,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你誰啊?!”
咳。
劉伯倫干咳了一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而世生和李寒山則是滿心的不解,雖然這難空好像不記得這眼前人是誰,但是他們三個卻明白這人的來歷,要說這人之前和他們還算挺熟,畢竟在他們出現之前,這人可是斗米觀第十四代弟子之中號稱實力最接近陳圖南的那一個。
沒錯,他叫樊再冊。
話說自打四年之前世生他們逃出斗米觀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怎知道今日他竟然投靠了陰山門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而就在世生他們滿頭霧水之時,那樊再冊卻憑地怒了起來,而讓他憤怒的原因,好像正是難空和尚的態度,只見他對著難空大吼道:“你們這些死禿驢,難道不認得你家爺爺我了么?再好好想想,十年前的那一日,你們這些賊禿上斗米觀,那場斗法,想起來了么?!”
“記得是記得。”只見難空一邊用手揉著下巴一邊陷入了回憶道:“不過我只記得當時我只和陳圖南還有世生打了一架,實在想不起老哥是誰了。”
“想不起來你剛才驚訝個屁!?”樊再冊紅著臉大吼道。
“剛才施主的氣場那么強,我還以為你是哪個門派的高手呢。”只見難空當時十分為難的說道:“你到底是誰啊?”
而就在這時,他身后那群武僧之中鉆出了一位腿上刺滿了經文的和尚。只見他湊到了難空身邊對著他小聲說道:“護法師弟,這人是斗米觀弟子,十年前我和他斗過一場,他好像叫樊,樊什么來著。”
“樊再冊!!”只見樊再冊癲狂的吼道:“我叫樊再冊!!天殺的,為什么你們老是只留意陳圖南,卻沒人記得我樊再冊?!難道我的存在感就這么低么?!我在你們眼里就是那么不值一提?我就是恨你們些賊和尚還有天下人這一點!!恨不得將你們通通殺了干凈!!”
聽完了他的話后。世生沒緣由的嘆了口氣,心想著:這樊師兄到底是怎么了,就因為這種事兒生氣?要知道我存在感也挺低的啊。
而難空聽了那難陀的話后,這才回想起來,沒錯,要說那次斗米觀斗法時。斗米觀中確實派出了三個人,除了誤打誤撞加入的世生和當年血氣方剛的陳圖南之外,確實還有這么一個叫樊再冊的人。
不過難空記得當時他被難脫的幻術給弄趴下了啊,怎么現在又滿臉怒氣的冒了出來?
也許,這就是樊再冊的悲劇吧。
話說當年世生和劉伯倫還不是正式弟子,而李寒山則只是個除了睡覺什么都不會的無用之人,整個斗米觀中。除了陳圖南外,所有人都公認這樊再冊排行第二,俺來說,未來陳圖南當上掌門之后,樊再冊也會順理成章的成為執法長老,就如同行云和行風一樣,那是何等的風光?
所以當時觀里的弟子們都對他百般奉承,只想攀上他這高枝日后一同飛黃騰達。樊再冊當時也十分受用這種被眾星捧月般的感覺。
然而,他所有的一切美好未來,卻都在那次斗法之后被摔的粉碎。
當被眾人寄予厚望的他在第一回合就被打敗了之后,雖然行云沒有責怪,但他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得到眾師兄弟們瞧他的眼神已經變了個樣子,他們確實在懷疑他的實力,然而就在他想努力表現扳回顏面之時。卻想不到世生他們已經找到了琉璃百寶屋,從此一舉成為了整個斗米觀的焦點。
從那以后,所有的師兄弟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而倒霉的樊再冊的存在則越來越被人淡忘。甚至以前那些巴結討好之人,當時見了他都只是象征性的點頭問好。
再后來,江湖風云變換,異硯氏江湖排行大開,陳圖南和世生他們都在上面有一席之地,但唯獨少了他。
持此,樊再冊便一舉消沉,逐漸被人淡忘。
而命運有時候就是這么的惡心人,樊再冊受到了多年的冷落,但心中卻始終不甘,他覺得自己一身的本事,又怎么會落得此番田地?所以在那段日子里,他開始變得越來越極端,最后將所有的怨氣全都撒在了那些云龍寺的和尚們身上。
是啊,如果不是他們的話,世生他們這些后輩又如何能有機會出頭?而自己又怎么會變成螻蟻般的存在?
而這極端的念頭一旦出現,除了瘋狂滋生之外,就很難再被磨消。
樊再冊實在是忍不下這口鳥氣,于是在后來斗米經會之時,陰山大敗天下正道,斗米觀名存實亡,樊再冊便趁機脫離了斗米觀,轉而想要加入陰山門下,而當時接待他的,正是連康陽,連康陽心機極深,他明白與其收下這人,倒不如讓這人繼續以正道身份繼續留在斗米觀,等到以后也許會有大用處。
而連康陽想的當真沒錯,四年之后,這樊再冊果真派上了用場,當陰山四妖找到他對他說明了來意之后,樊再冊立馬應允,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他一雪前恥的大好機會。
可萬萬沒想到,本來想要借著突然轉變身份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他,居然再次被那些和尚狠狠的又傷了一次。
他們居然不認得自己是誰。
“師兄,他好像哭了哎。”難陀小聲的說道。
而就在這時,那陰山四妖中的長舌男干咳了一聲。他也沒想到這樊再冊心理承受能力居然這么弱,眼見著氣氛有些不對勁,所以他便上前救場冷笑道:“敘舊的話不必說下去了,法垢大師,我且問你,既然我魔道受你們排擠不得參加這次大會,我們如今在你們的地盤。自然會遵守這個規矩,但我們不參加,他參加總行了吧,這位樊再冊樊老兄可是地地道道的斗米弟子,您還有什么話可說的么?”
這陰山四妖果真陰險,話說他們在來此之前便已經想到了現在這個局面。所以才不惜動用樊再冊這張小牌,要知道雖然樊再冊不是什么人物,可他的表面身份始終是斗米弟子,此番出現,必定會引起江湖上的恐慌。
斗米弟子現在都加入陰山了,從此也反映出了斗米觀當真徹底的沒落,從今之后這個世道上哪還有什么絕對的正道?
而法垢大師在見了這陰山四妖的陰謀之后。心中也不由得驚嘆這群妖人實在狡詐,居然借著這個臨時想出的規則來做文章,可見其心機著實高深。
要知道那枯藤老魔雖然魔功蓋世,如果他前來的話完全不必廢這等周章,但如果在這種環境下,僅派幾名手下便能堂而皇之的取走摩羅又讓眾人無法責怪的話,那無疑能更加打擊正道的士氣。
好陰險的手段,不過卻讓他們挑不出一絲理來。思前想后之下,法垢大師又瞧了瞧世生他們,這才開口說道:“既然樊師侄此次代表的是斗米觀參加,那老衲自然也無話可說,不過凡事都有先來后到,既然你們此次是想前來參會,便要守規矩排隊。”
“排隊?”只見那長舌男哈哈大笑道:“我看不用了。我們前面的人都退賽了,你們說是么?”
在陰山的淫威之下,眾獵妖人敢怒不敢,說白了他們全都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如今又怎敢主動找不自在?所以當時沒有一人敢再語。
而這些人主動的退出,倒叫那陰山四妖氣焰更旺,只見那個長舌頭男子拍了拍樊再冊的肩膀,然后對著他陰陽怪氣兒的說道:“現在只剩下你們同門師兄弟了,要知道你現在還是斗米弟子,當然,如果你一輩子想當斗米弟子的話完全可以不去。”
“我去!”氣急敗壞的樊再冊狠狠的說道:“那破地方,我真是多一刻都不想待。”
說話間他又瞪了一眼難空,之后才徑直的走向了世生他們,而見他走來,世生連忙問道:“樊師兄,你不想當斗米弟子我們可以理解,但你為何要投靠魔道?”
他不說這話還好,因為此話一出那樊再冊等登時更加的氣惱,只見他指著世生幾人說道:“別叫我師兄!!我怎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恨毒了你們,要不是你們我怎么會落到這般田地?如果你們還有些良知趁早躲開,如若不然,就休怪我無情了!”
說話間他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長劍,而劉伯倫方才從他語之中倒也聽出來了些端倪,于是他嘆了口氣,說實在的,他本來挺同情這人的遭遇,但此時此刻卻如何都同情不起來。
要知道命雖在天,但路確是自己走的,你這人想要得到人的尊重就必須要去付出才行,想讓別人都知道你尊敬你?那你去行俠仗義啊,要知道天底下有多少苦命人等待著這種有本事的俠客去幫助?
可他不但不去努力,反而卻要將過錯都轉嫁給他人。
要知道劉伯倫年少之時也曾經是個四處游歷的俠客,所以對于這種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膽小鬼,他當真打心里感到不齒。
而在見到樊再冊一意孤行,世生仿佛在他的身上又看見了當年行云般的癲狂,于是他便嘆了口氣,然后說道:“既然說不明白,那也就不必多說,不過要叫我們讓開卻也是萬萬不能。”
而樊再冊見他們這副瞧不起他的樣子心中更加火大,只見他對著幾人大吼道:“少瞧不起我,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躲不躲開這妖怪我都勢在必得,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樊再冊!!”
說話間,只見這樊再冊從鼓鼓囊囊的袍子里猛地掏出了一個木盒。而世生在瞧見這個木盒之后,心中登時大驚!
因為這個木盒正是那裝著血蝸牛的那一只!
原來,盜取世生血蝸牛的,正是這陰山四妖,話說陰山四妖在得知了這摩羅一事之后也在四處尋找能夠將其引出來的東西,偏偏趕巧的是他們的目標也是那血眼蝸牛,不過在他們感到六詔之前。孔雀寨的眾兄弟已經取了那蝸牛,他們在得知了此事之后,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那些寨民,可沒想到的是猛虎營的幾個蠢賊事先將那血蝸牛當成了寶貝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