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塵封已久的故事,其傷疤終有一日會被慢慢揭開,盡管疤下的血液早已干涸。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因為一個‘貪’字開始的。
講的是人生在世食五谷雜糧,腹欲遇火氣,便轉化為了貪欲,而世上的所有事物都是雙刃劍,包括這個‘貪’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貪欲會轉化為動力讓人成功,可凡事都要有度,如果放任心中貪欲不管的話,那這**便會泛濫最后結成斑斕野獸,吞噬掉人的心智。
這就像是博彩賭局,有時候輸并不可怕,短暫的贏才是最可怕的,因為越贏越貪,等最后氣數用盡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便如同墜入無盡深淵,永無回頭之日。
天下大道殊途同歸,上面那個道理同樣適用于別的事情之上。
有的時候,天下的興榮也像個賭局,其實在這個亂世還未開始的時候,上個世道也并不算如何太平,因為咱們在書最開始的時候便講過那北方王朝的興衰史,在上個時代,雖然未有多少大戰,但國與國間的摩擦還是存在的。
國與國有異,有的國家王族奢靡享樂,而有的國家則自發圖強,那‘鄭臺郡’便是這樣的一個小國。
鄭臺郡這個國家時到今日早已無跡可察,甚至連史書之上都未有過這座城的記載,只有零星野史曾經提過類似的小國,僅此而已。
咱們之前也曾提到過,這鄭臺郡國土雖小。但由于得天獨厚的位置所制,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對外無爭的國家。百姓安居樂業,且確實可以被稱得上是一座古城,其歷史甚至可以從亂世再往上追溯數百年。
當年的亂世三杰,也就是幽幽道長他們就曾經有過‘護法鄭臺郡’的英雄事跡,相傳當年三人為尋亂世法寶到此,卻聞‘鬼母羅九陰’想要占據鄭臺郡生吞法寶,而幽幽道長他們三人身為天啟者,自然出手對抗鬼母。之后擊退了那伙妖魔之后,少彭巫官更是與鄭臺郡女將軍互生情愫,由于少彭巫官原來的國家已滅,所以在上一次亂世平定之后,少彭巫官放棄了飛升成仙的機會回到了鄭臺郡,與那女將結成連理,繁衍生子。更被鄭臺郡奉為護國巫官,少彭立誓,但凡自己子孫,都要保衛鄭臺郡,使其永遠繁華。
而時光飛逝,自打少彭巫官過世之后。時代變遷,他最后一代的后人,也是鄭臺郡最后一任的巫官名為秦沉浮,也就是咱們前文書曾經提到過的上一代最強者之一。
鄭臺沉浮技冠天下,秦沉浮天資超群。自幼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一身祖傳的巫術本領更是年紀輕輕便練到登峰造極。世間少有敵手,而由于自身血脈源于上古秦人,所以生的高大提拔,面如冠玉氣宇軒昂乃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
似乎天下間所有美事都讓他一人占全了,而即便他擁有足以令世人嫉妒的一切,但他卻并未養成同其他多數貴族同樣目空一切的陋習,這也同少彭一脈的傳承有關,接任了鄭臺巫官之后,他行事作風反而更加謙虛,平日里除了政事之外,甚至不出入任何風月場所,而是在城中開辦學館,免費教鄭臺的子民讀書認字。他正是如此溫文爾雅卻又毫無架子的人,自然深得鄭臺百姓甚至天下修真同修的愛戴和敬佩。
不過話還是那句話,有的時候人創造了時勢,但卻無法擺脫時勢的控制。
眼見著這秦浮沉的名氣越來越大,江湖之上便傳出了一種質疑,要說當今世上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呢?到底是這巫術技冠天下的秦浮沉還是另外一位同樣年輕且風頭正勁的斗米觀的道長?
那位道長,便是曾經在雀山留金丹經殘卷給世生的行笑道長。
前文書曾經提過,當時斗米觀雖未入世,但第十三代的八位道長卻下山修行,在那個時代遠沒有這么多的妖魔鬼怪,所以八位道長的事跡主要還是在江湖中行俠仗義,短短數年他們便已經俠名遠播,特別是那‘顛笑癡狂’四人,由于四人個性鮮明,較之前面‘風云霧幻’四位,更加的接地氣有人情味,所以風評極高,特別是那道長行笑道術更是深不可測,傳聞中此人臉上常年掛著笑容且渾身俠膽正氣,為了弱者求助即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一般到底,所以有見過其人的無不稱贊其為一代仁俠。
一位是蜀山仁俠劍仙,一位是鄭臺國之巫官,而他兩人中,究竟誰更比較強一點?
不管何時,人都有比較強弱的這個習慣,而江湖更是如此,于是之后便出現過傳聞,說斗米行笑想要挑戰鄭臺秦浮沉,從而分出個強弱高低,而秦浮沉生性中庸平和,卻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因為兩人之強,在江湖上更是彼此出現了追隨者,那些俠客們在江湖相逢把酒歡之際,無不將兩人比較起來,而你說這個強他說那個厲,爭來爭去誰都不想讓自己的偶像低人一等,到最后居然還因此引出了多起大規模的毆斗,要說江湖就是這么亂。
而眼見著這種毫無意義的戰爭越來越頻鬧得動靜也越來越大,鄭臺郡的秦浮沉終于妥協了,他為了終止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便托人公告江湖,約那斗米觀行笑道長于八月十七在西北堯山一戰。
而這場戰斗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甚至連鄭臺郡的君主都注意到了,在那秦浮沉出發之前,鄭臺郡的君主特地公開與他踐行,大有讓他與國爭光之意,要說如果秦浮沉成為了天下第一的話,那日后鄭臺郡自然更加無人敢犯,于情于理。這都是一次很有意義的事情。
而等到八月十七的那一日,眾多江湖人士都齊聚堯山下翹首以盼。希望能夠見證這次驚世之戰。
秦浮沉當時身穿黑底刺繡長袍迎風而立,而等行笑道長來的時候,眾人全都沸騰了起來,眼見著大戰將即,可誰知就在這時,兩人相視一笑,隨后互約前往山頂一戰之后,居然丟下了眾人各自使出了天下兩大輕功飛向了山頂險峰!
而眾人見狀之后慌忙追去。可等他們到了山頂之后卻發現戰斗已經結束,當時兩人身上各有掛彩,最后相視各施一禮,便轉身而去。
所以眾人并未見到結果,不過轉些天來有消息傳出當日二人的比試乃是平局各分秋色。到最后那傳越來越玄,甚至連二人如何動手怎樣出招都描繪的有鼻子有眼,而傳聞越傳越真。到最后眾人雖然還是有些不信,但也漸漸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只不過很多人心中都明白,這件事遠沒有這么簡單,但究竟戰況如何,卻只有那當事人才知道了。
其實這戰斗的結果,斗米觀的八兄弟也是知道的。因為當日他們也在現場,他們明白那兩人其實根本就沒動手。
因為那行笑和秦沉浮都是與世無爭的人,身份本領的高低,他們全不掛在心上,這次的比試還是那秦沉浮為了終止江湖上那些有些可笑的紛爭而想出來的計謀。因為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同那行笑道長斗上一場的話。恐怕江湖中那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搞出的亂子會越來越多,可他又不想為了這種無意義的事情同一位大俠動手,所以思前想后,他便給行笑寫了封密函,對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而行笑雖然之前從未見過那秦沉浮,但是面對他的提議兩人確是一拍即合,于是他們便上演了這一出看似鬧劇實則不得已而為之的‘比試’。
不過這次的堯山一遇,兩人倒是一拍即合成了好朋友,他們互相敬佩對方的人品,說來也是湊巧,雖然在他們這一代已經不知數百年之前彼此祖先祖師之間的事情,但那亂世三杰的后代命運卻依舊交織在了一起。
“其實那些人真是無趣,今日見到秦大哥后我便明白,即便是咱二人真動起手來行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在下山之前,行笑道長對著那秦沉浮誠懇的說道。
而秦沉浮嘆了口氣,然后苦笑道:“兄弟真是過謙了,秦某受先祖教誨,一生只為保家衛國,哪里有同人所爭高下之心?而且兄弟你的道行我一看便知,你我在伯仲之間,所以莫要羞煞哥哥,對了,此番相會,我與諸位道長一見如故,實在想同諸位把酒歡,可奈何國中要事繁忙只好再此道別,只是日后江湖再見又不知等到何時,此當真乃恨事,所以過些年秦某忙完了國事之后,定邀請諸位來寒舍一聚如何?”
“有酒喝就行,我和我家老八最愛喝酒了。”只見一旁年輕的行顛攬住了行笑說道:“到時我們定會去好好喝你一頓,不醉不歸。”
“好,那咱們說定了。”秦沉浮逐一對眾人拱手道:“到時秦某定會備好美酒恭迎各位的到來。”
“嗯,秦兄保重,一為定。”行笑笑著說到,隨后眾人各自施禮,之后這才作別。
而他們誰都沒想到,這次道別,等到下次再相見的時候,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拋去那秦沉浮回到了鄭臺郡暫且不表,單說說斗米觀八俠之后所遇之事。由于這次的比試,所以八人的名聲更響,而當時斗米觀依舊遵從祖訓低調行事,見這八人在江湖上的名望越來越大,當時的斗米觀掌門,也就是第十二代的首座古陽道人怕他們因名所累而耽誤了修行,這才將他們又招回了觀中。
斗米觀數代以來人丁稀少,而到了第十二代,活著的只有古陽道長還有另外三位師叔,如此這般,八人回到了觀中之后繼續各自修行《化生金丹經》的功夫,只盼得能早日修成正果,而行笑凡心未了,即使在山上也一直掛礙著和那秦沉浮的約定,可是他等來等去,一直五六年都過去了,卻并未收到那秦沉浮的消息。
正在行笑不解之際。一個噩耗卻緊跟著傳來。
那古陽道長雖然身為斗米觀的掌門,深修《化生金丹經》的神功道法高深。但卻仍是肉胎俗體,外加上年事已高,身體年邁終逃不過最后的死去。
而就在他感覺到自己陽壽將近之時,便將諸位弟子和幾位師弟喚到身前,同他們商量下一任掌門之事。
要說這新任掌門實在有些難選,因為這八名第十三代弟子各個出類拔萃,不論是道術武學都是一等一的好,究竟該選誰來擔任這要職比較合適呢?
那幾位師叔心中其實更偏向行笑一些。畢竟這孩子年紀雖輕但是天資超群,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有一顆仁義之心,日后必成大器。
但是那古陽道長卻并沒有選他,而是選了行云,要說這八人在他身邊多年,古陽道長對他們的性格了如指掌,那行笑雖然仁義。但他年紀尚輕,且遇事容易感情行事,這可不是一個門派掌門該有的性格,而行顛行狂行癡更是如此,他們性格各有瑕疵所以也不再選擇的范圍之內。
八人之中只有那行云年紀最大,且行事沉穩果斷。幾人之中只有他對‘道’的領悟最深,且實力也在行笑之上,所以他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他便決定讓那行云來接任掌門一職,隔天便舉行接任儀式。要說這本是無上榮光之事,所以諸位師弟全都替他開心。是啊,在他們兄弟幾人中。就屬行云平時最努力修行,讓他來當這個掌門實至名歸,所以大家都很擁護。
但不知為何,在整個傳承的儀式上,行云掌門卻沒有流露出一絲的笑容,等他從那古陽道長手中接過了五行圣劍之后,他望著自己的師父,雙目中居然出現了一絲沒落的神情。
而就是從那一天開始,他變得越來越不茍笑,記得有一夜行笑練功歸來,路過道法殿的時候,居然發現了行云掌門獨自一人坐在殿前默默流淚,而行笑見此慌忙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不過當時行云并沒有對他細說,他只是抹去了自己的眼淚,然后對著行笑嘆道:“老八,你說咱們修道到底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