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風刮來了成片的云彩,此時夜幕上空沒有越亮,四周漆黑一片,杜果和紙鳶提著燈籠將眾人領到了后院,只見杜果說道:“到了,那就是二當家的院子。”
世生上眼瞧去,果真覺得這二當家一點山賊的情趣都沒有。就連住的地方都好像個書生的齋院,只見那別致的小院外種滿了柳樹,微風吹過柳枝搖擺。而院門兩側依舊各有對聯,原來孔雀寨山門處的對聯便是由此演化而來,只見那上一聯寫道:‘空山獨隹修心xing’,而下一聯則寫道:‘夜雨扶窗正二更’。
只見劉伯倫看著那副對聯撲哧一笑,然后說道:“說起來這對子倒也真應景,現在不就是二更天了么?”
只見杜果說道:“大家請進。”
說罷,她便輕輕的推開了門。院子里的園地種滿了各種花朵,只不過當時已是秋天,殘花敗柳的景象看上去倒有些凄涼。一間小木屋倒也不大,分東西廂,那東廂房中此時尚有燈火,看來便是這雪嶺雀少的書房了。
門開的時候。大家又有點愣住了。因為這屋子里簡直就沒地方落腳,整屋子的書和竹簡散落了一地,窗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看起來這屋子的主人也是個邋遢之人,而他,此時正坐在窗邊的一張木案旁,木案上也堆滿了各類書籍,一盞油燈照亮了屋子。讓他們看清了這神秘的‘雪嶺雀少’的模樣。
他遠比眾人想象中的年輕,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歲。一身麻衣不修邊幅,長長的頭發也不扎起,就這樣隨意的披在肩上,皮膚略白,兩只不算小的眸子帶著笑意注視著他們。
這人長的真普通,如果在別的地方相見,世生一定會以為這就是個窮酸書生,僅此而已。
而那杜果則皺了皺眉頭,然后有些無奈的說道:“二當家,怎么才三ri不收拾又亂成了這樣…………這幾位便是今早幫咱們對抗賊人的斗米觀道長了。”
那二當家似乎很一點架子都沒有,只見他撓了撓頭發,然后對著眾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哈哈,別介意別介意,來來,快坐快坐。”
說話間,他便起身示意眾人進屋,而杜果卻嘆了口氣,心中想道:你讓人家坐哪兒啊?
沒辦法,這二當家似乎就是這樣的xing格,于是杜果便尷尬一笑,收拾出了一塊空地,于是幾人便坐在了草席之上。要說那雪嶺雀少雖然一副邋遢漢子的模樣,但眾人卻不敢輕視于他,等到眾人落座之后,只見那二當家微笑著對世生說道:“感謝各位今次助我孔雀寨御敵,小兄弟的傷可無大礙了么?”
世生苦笑了一下,然后說道:“多謝寨主關懷,不知寨主今夜叫我們來有何事相商?”
“小兄弟說話不要這么文縐縐的了。”只見那二當家笑道:“現在這里就咱幾個,放輕松一點,果子,能勞煩你去倒幾杯茶來么?謝謝啦。”
文縐縐的是你好不好啊?幾人尷尬一笑,心想著這家伙到底什么xing格,怎么看上去這么不靠譜呢?而那杜果似乎早就習慣了他這樣,于是便瞪了他一眼后出門茶。而那二當家見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便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滿腦子的問題,別著急,先一件一件來,小兄弟,這個給你。”
說話間,只見這二當家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泥瓶兒丟給了世生,此時杜果剛剛端著木盤進屋,世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便打開了蠟封,從里面倒出了一粒紅sè的小藥丸,而那二當家說道:“如果你信得過我,便著茶水喝了。”
世生有些納悶,但這二當家的態度確實很溫和,而且紙鳶也對著他點了點頭,因為她知道,那是二當家珍藏多年的療傷靈藥,這種藥的藥方已經失傳,所以全天下只此一顆而已,世生自然相信紙鳶,于是將那藥丸丟進了嘴里,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只感覺那藥丸迅速融化,隨之滿口幽香,咽下肚去說不出的受用。說來也奇怪,剛吃完這藥后,世生右胸上的傷痛驟減,連呼吸都輕松多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二當家,而那二當家則對他說道:“現在好些了。”
世生此時終于明白了那藥丸的珍貴xing,于是他對那二當家說道:“你,為什么要給我吃這個?”
只見那二當家盤起了腿,然后對著他說道:“因為你們幫了我很大的忙,而且。這一次要對抗那邪魔,還要幾位小兄弟幫忙才能辦到。”
“此話怎講?”只見一直沒說話的李寒山忽然開口了,他在戰斗中受了輕傷。此時半邊臉都已經腫了起來。
那二當家笑了笑,便淡淡的說道:“你們也應該知道了,我那副墨寶已經是殘破不堪,以那廝的道行,只怕撐不過五天便會被他逃出來來。”
這一點眾人是知道的,不過這里面仍有很多謎團,于是劉伯倫便有些激動的說道:“那個。雀前輩,這一點我們是知道的,不過您說那字畫是上次亂世的法寶。怎么會在您的手中呢?”
“你說那墨寶啊。”只見二當家笑了笑,然后說道:“那是十幾年前別人送我的,而送我法寶的人,你們應當也聽說過他的名號。他就是南國云龍寺的游方大師。”
游方大師。
這個名字他們簡直太熟悉了。想來上一次在云龍寺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現在寺中的方丈其實是個傀儡,而真正的游方大師卻失蹤多年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這雪嶺雀少居然遇到過他?而且還在他的手里得到了這上古的法寶?
那二當家見他們驚訝,便揉了揉下巴,然后說道:“這件事情的淵源其實很深,從哪和你們說起好呢…………唔,你們身為斗米觀弟子,應該知道你們祖師爺平定上一次亂世的事情。”
劉伯倫和李寒山面面相覷。要說他們的師傅都很少對他們講祖師爺的事情,所以在他們的心中。自己那祖師爺幽幽道人只不過是個絕世游俠,創建了斗米觀后便呈現而去,除此之外的事情卻一概不知。
但這事情世生卻在那四海之螺里聽過,雖然藍丫頭當時也沒跟他說這祖師爺平定亂世,但是根據她的話卻也不難推斷出這件事情,于是他便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我在一個海螺里聽說過,還見到了他和兩位同伴的泥像。”
由于回到岐山后事情匆忙,所以世生沒有把此事說出,如今趁著這個機會,才將自己在東螺國廣場上所見所聞告之,而那二當見等他說完后,便繼續說道:“上一次亂世的時候,那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正是‘幽幽道人’以及‘淺和尚’還有‘少彭巫官’三人聯手尋到了三件寶物,最后才平定了亂世,后來世道太平了以后,這三位前輩全都飛升而去,不過他們對后世的影響很大,幽幽道人也就是你們的祖師爺創建了化生斗米觀,而淺和尚則是現在南國前身國家的護國法師,現在的云龍寶剎便是由他而生。”
這番論眾人倒還是第一次聽到,于是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二當家,世生聽到此處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便下意識的插嘴問道:“那,那個少彭巫官呢?”。
只見那二當家喝了口茶后,便繼續說道:“你們應該也猜到了,現在的yin山一脈枯藤老魔便是當年少彭巫官的傳人,他所用的所有邪法,其實都是從‘巫’而來。”
巫這個派系可以說是炎黃最古老的異術,沒有之一,早在上古人還未開化的時候,巫這個職業便已經出現了,巫其實就是人因為崇敬,所以悟出的可以同自然交流甚至駕馭自然的古老法術。
相傳巫道后來更有彭祖將其發揚光大,之后巫道沒落分為兩支,一只主修‘巫歌’,主張延續同自然的溝通,而另外一只則主張修行‘靈法’,主張以異術改變身體,駕馭自然。
而那少彭巫官一脈,便是主張修行‘靈法’的傳人,數百年前,正是這集合了佛道巫三派大成的三人拯救了那次浩劫,聽那雪嶺雀少說,當時這三人情同兄弟一道修行,后來才各有大成。
只不過他們當初所想不到,縱然三人交情甚好,但數百年之后亂世再開,而他們的后人卻互相提防,甚至還打成了一團亂粥呢?
想到了此處,世生他們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感慨,而聽那二當家講到了這里之后,劉伯倫又有些疑惑的問道:“雀先生,您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呢?”
“我可不姓雀,難聽死了。”只見那二當家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說道:“我姓異,名叫異夜雨。你問我如果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嗯,這也正是我同各位的緣分所在了,因為我的祖先也曾經同三位高人游歷江湖,他便是少彭巫官的書童。后來三位高人飛升之后,我們異家就遵守著當年三位所留下的教誨,后人們世代搜集記錄天下間所發生的大事及傳說,之為等到亂世再臨,好能將這些故事說給下一任的救世者聽,這便是我們異家的使命,也是我決定幫你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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