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剛招呼過報社了,今天下午的照片全部買斷,你不用擔心。還是說其實你是想要這個頭條的?”
我連連擺手,并向韓潛這番買斷壓新聞行為表示了高度的贊揚。沒想到他卻絲毫不高興,反而臉色一沉,“你確實不想要這個頭條,不過其他頭條卻還是要的吧。”
我想他大約指的是我準備和李凱銳炒作這事,于是很大方的承認了。畢竟這次受傷好歹是為了他妹妹的劇,韓潛顯然比我對待媒體更有能力,萬一他愿意幫忙托我們一把就再好不過了。
“是呀,我打算和李凱銳炒一炒的,之前采訪你和柳疏朗把我們這對主角的風頭全部搶光了,現在關注的都是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和李凱銳倒成你們的男女配了。”
我還準備繼續裝哀怨引起韓潛的自責,好提要求,卻不料他突然伸出手,朝我頭上摸來,大約覺得觸感不錯,還揉了揉。
“沈眠,你要乖點,我不能和你傳緋聞,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只可能帶來傷害,我有整個家族支撐,你在娛樂圈卻只是個孤身奮斗的,我不能肆意把你繞進來。你也不要去招惹宋家。這次的事故只是個意外,你也不要多想,和柳疏朗好好相處,她雖然家里有背景,但進圈子是想好好演戲的。”
我哦了一聲,“我也是想好好演戲的。”
柳疏朗想要好好演戲,所以韓潛和她一起出席出席活動提攜她,加之她家里的背景在,娛記是說不出什么難聽的話來的,而我卻不一樣,我的后臺撲朔迷離,我有那么多花色新聞,卻并沒有什么有背景的人物家族的反擊鎮壓出現,狗仔于是越發不忌憚我了。
這就是規則,提攜一個豪門,那是錦上添花的美事,提攜一個貧民,就讓人聯想不光彩交易了。
他日一夜成名的若是柳疏朗,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甚至圈內人也多是羨慕敬仰想要結交,若換成我,大約要咬牙切齒嫉妒眼紅中傷我實則是靠一“日”成名的。
同樣在貧瘠土壤上生長的植物,卻見不得你竟然能夠汲取養分,出其不意的開花結果。他們只當肥厚土地里理所當然會開出艷麗的花,自己身在貧瘠土地,開不出花,所以同一片土地,竟然能沖破阻礙開出花的勢必是邪惡的種子。
韓潛這番是為我好的,可我們都要服從的這個規則就是這樣讓人悲涼。換種話說,韓潛和我大約是不能一同站在閃光燈下的。他那場化妝舞會上不當眾吻我,確實也是對我們雙方的保護。我和韓潛之間的一切一切,目前的階段,是要見光死的。
大概看到我滿面糾結,韓潛過來摸了摸我的臉頰,“以后也要自己學會照顧自己,我不是每時都在的,宋銘成宋銘元其他人也一樣。”
這樣的話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這么對我說過,我回憶起我的祖母臨終前拉著我的手,就如此關照。每個愛我的長輩故去之前,大凡會說如此一番話,因為他們雖然愛你,卻終究無法和你永遠在一起,保護你,終要離你而去。這種場面太傷感,所以韓潛這幾句直接擊中了我的淚點,待他捏著我的臉繼續關照時,我已經留下眼淚來。
韓潛冰涼的手指觸到我帶著溫度的眼淚,果然像被燙了下般頓住了。我常日嬉皮笑臉,鮮少流淚,當初韓潛把我丟進游泳池,我也忍著沒哭,這卻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失態的默默流淚。
“還疼么?”韓潛大概以為我是因為被劃傷,牽動傷口才哭,語氣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溫柔,那柔軟程度,嚇得我當場就差點又哭出來。
韓潛自己卻毫無覺察,仍一遍遍的摸著我的頭,就像摸他那個灰大貓一般。月色太好,我浮想聯翩,眼前的韓潛大約是有點喜歡我的,至少對他那個灰大貓一般的喜歡感情是有的。
這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屋內氣氛祥和,我想到宋銘成說的,感情里,誰先喜歡誰就必敗無疑,頓時一掃傷感情緒,覺得我的前途一片光明,于是高興的抹了把眼淚合著鼻涕一起往韓潛的西裝上一擦,抬頭對深情或者忘情摸我頭的韓潛笑了笑。
“韓先生,我的頭,一個星期沒洗了。”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