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韓潛一直處在一種岌岌可危的平衡中。
這個男人涼薄又奢華,對人是那樣疏離感和分寸,卻總容易讓女人反而生出想法。“或許我可以成為這個男人心中的vip吧,或許我可以改變這個冰冷的男人吧。”于是才有了飛蛾撲火。我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女主角,有時候卻不過是個連正面鏡頭都沒有的路人甲。
我分辨不出我心中的苦澀情緒,大體說,離愛情該是還有段距離的,用宋銘成的話講就是,人心太復雜,沒必要像個哲學家般的審視清楚自己,人是不可能捋順自己每一絲感情的,愛憎分明也不過是個單薄的詞匯。必要的時候,人是需要和自己妥協的,不要活的太透徹。
我其實一直覺得宋銘成嚴肅起來很有那么點蘇格拉底的味道,雖然蘇格拉底最后被咔嚓了,不過他那一套倒是有點道理的。
可惜我現在淡定不了,不管是宋二少爺還是蘇格拉底都救不了我。這種待遇,這種對比,不論我和韓潛是個正當的還是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大概都要暴躁。
憑什么我要在陽臺吹冷風。想起韓潛之前關照我的,“一定要等我來找你,你再出來。”我更是惡從膽邊生,你大爺的韓潛,把我放在陽臺悲情,自己倒是春風得意。
我抹了一把頭上的露水,心中的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我承認因為小時候長期療養,纏綿病榻的,是有些多愁善感,但韓潛這次確實不厚道。
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切了你的小jj。我心中一邊詛咒著韓潛,一邊一腳踢上門,誰知用力過猛,門沒踢開,我的腳卻形變了。
等宋銘成喝的眼睛紅紅的,終于良心發現找到我時,我正揉著腳坐在大廳離舞池很遠的一個角落里。期間我看到韓潛急匆匆從韓嵐嵐等眾星捧月里擠出身來,然后狀似焦急的脫了白色禮服跑向陽臺。
恩,還跑了來回了好幾次。
我看到他從陽臺出來,然后穿梭過舞蹈扭動著的人群,一個個的找,有好幾次他的眼光就往我所在的角落掃過來,這時候我就縮縮脖子,往陰影里躲去。
韓潛大約是事后悔恨為了個柳疏朗竟然得罪了摸不清底細有后臺的沈眠,加之我那個春風得意的詛咒,耳朵很是燙了一陣噴嚏也打了幾個,才想起要來和我和平共處搞好關系。
哎,可是怎么能那么容易讓你找到呢。
這個時候我很想拍著韓潛的肩膀涼涼的來這么一句。你今天得罪我了,明天祈禱最好別落到我手里,不然揉捏著弄死你。想道歉,想彌補,想重修舊好破鏡重圓?玩兒蛋兒去吧!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嘛!
不過我當時想出來的辦法其實也頗蠢,等我搞一個生日宴會,讓韓潛來,然后耍的他生不如死,幾欲自宮。根本沒想到還有宋三笑出的主意那般更惡毒更絕的辦法。可以想見當時我確實還是個純潔的花一般少年。
這么肚子里百轉千回,面皮上我還是保持著良善淳厚的。所以宋銘成根本沒看出我情緒波動,還笑嘻嘻問我玩的好不好開不開心。
我甜甜的對他來了一句,“還謝謝宋二少爺把我帶進來,眠眠今晚玩的可高興了。這輩子都沒這么歡騰過。”
宋銘成一聽我這語氣,果然渾身激靈了一下,討好的湊上來,“怎么了怎么了?我也不是有意看你和韓潛好戲才跑開的,我不是去想主意給你們解圍了么?啊,不過剛才一路過來也沒人在八卦你們倆的激情一吻呀……”
我白了一眼宋二少爺,“根本沒有的事,怎么捕風捉影。我困了,想回去了,你要回去的話搭我一程吧。”
我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這個時候宋銘成才發現我似乎腿腳不方便,一瘸一瘸的,正是剛才踹門踹傷的那只腳,儀態頗不雅觀。我本來還準備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韓家大門的。
“啊,哥!哥,我在這里,大眠腿斷了,你還有事情么?我想先帶她走了。哦,你一起啊,好的,我們在舞池旁邊的小吧臺邊。你快點來。”
果然不一會兒,宋銘成夸張的報告就把宋三笑招來了。而我這樣站起來,目標立刻明晰,韓潛也看到了我,此時正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