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公司遇到阿光的時候才知道韓潛說的“不會的”是什么意思。
我偷偷跑到茶水間給宋銘成打了電話,話筒里他一副蔫蔫的死樣子:“能怎么解決!還能怎么樣解決!我差點被我大哥打死!昨晚你給我電話的時候我真的只是在家里看恐怖片害怕突然電話響所以關機罷了。結果我哥愣是說我又去花天酒地了!”
“說重點,那贊助商那邊怎么善后的,你們去擺平的?”
提到此處宋銘成似乎更沒好氣:“說個屁!韓潛插手了,說什么沈眠我也很中意諸如此類暗示沈眠是我韓潛的女人意思的話,嘿,大哥聽了氣的都笑了。”
我聽了心里也咯噔一下,宋銘成的哥哥宋銘元,人稱宋三笑,他磨刀霍霍的時候,一笑,把刀駕到你脖子上的時候,一笑,然后手起刀落的時候,又一笑。信奉格,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不過好歹聽到了那贊助商的事情塵埃落定,我很安心,而對宋二少爺在宋大少爺手下是不是有活路,我一向看的很淡很淡。
后來再去片場的時候,我才越發覺得韓潛是很體貼的,大胡子那邊也知會過了。
我們劇本研讀的也差不多,近期就要開拍,柳疏朗是很活潑的女孩,人又大氣,懂的也多,和大家都很能談得來,有些化妝師本來見她是韓潛直接提攜進來的,都有點疏遠,現在倒是打成一片。在插科打諢方面我很有天賦,但柳疏朗的本事在于能和所有人都很要好,而我僅僅只能找到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來相交,有些圈里名氣不好的,雖然面子上的禮貌會有,但不至于挽著人家的手姐妹淘般的講護膚經驗講八卦,我的表情肌雖然還不能經受這么高強度的調動。
蘇婷和我差不多,特別是她搭訕女人的手段遠沒有她搭訕男人的高超,我親眼見她勾搭一個模特圈里的新人,就是走過去硬塞了根煙給人家,“妹子,抽!”模特圈里早有抽那東西的習慣,害的那個妹子以為蘇婷是逼迫她同流合污,愣是含著兩泡熱淚抖著嘴唇,簡直拉上場就可以去就義,搞得我都于心不忍想替那妹子抽上蘇婷一頓,不過最近不是模特季,蘇婷很空,于是經常來探我的班。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哎,我怎么看怎么討厭那個柳疏朗。”她朝我看了眼,再朝柳疏朗看了眼,我看她那快滴出水的眼睛,知道她怕是詩意上來了,立刻轉移話題:“啊,為什么?我覺得人家挺好的,還是韓潛的學妹。”蘇婷的詩意特別可怕,比她的尿意還憋不住。
需知蘇婷吟起詩來是件很要命的事情。她能在ht的年度晚會上臉不紅心不跳的管她那句“男人不流氓,發育不正常”當做駢句在好風雅的董事長面前詩情畫意的朗誦。而我待會有一場哭戲要演,心理上實在不能再承受她滔滔不絕如奔流黃河般的各種意。
還在這次矯正比較及時,蘇婷及時剎住她的文藝細胞,回答起我的問題來:“你懂啥,這女人不簡單吶,我上一次看到這么八面玲瓏的人物就是kathy了,就是睡神,那女人和所有人打成一片靠的是睡,簡直算是睡遍燈光師化妝師經紀人布景師,這個柳疏朗有后臺,你別看她似乎很賢淑,這種人野心才大了,你看到她悄悄打量韓潛的眼神了沒,毛骨悚然。還有她看你眼神也陰森森的。”
我哼哼哈哈隨便應了蘇婷,然后抽空一個人躲到片場外面給《星光璀璨》那邊的責編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