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輝滿臉不耐煩,終于崩不住,他一把甩開劉金蘭的手。
“神經病吧你,我賣的治病床墊,和你賣的狗屁倒灶玩意能一樣嗎?再說了,給賤妹存錢,你腦子失心瘋了?換孩子的是你,虐待孩子的也是你,現在竟然給她存錢?你腦子進水就趕緊去倒干凈……”
劉金蘭怔愣兩秒,一張不再年輕的面龐倏然流出淚水。
“以前我不知道她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現在知道了,我得對她好啊。”
嚴輝翻個大.大的白眼,厭惡擺手。
“隨你,滾蛋,別耽誤我做生意!”
“不行!”劉金蘭抹一把淚,又開始強勸嚴輝別賣床墊,跟她一起好好掙錢。
理由很簡單,她意識到靠她一個人賣身根本攢不到什么錢,那些能看上她這個四十多歲女人的男人,壓根拿不出什么酬勞。
再且,她掛名的發廊總是被端,她精疲力盡,也想找嚴輝依靠。
否則,明年夏天賤妹出獄,她能給賤妹什么?
所以劉金蘭想拉著嚴輝攢錢。
但嚴輝哪能樂意?
一男一女一不合,自然又是廝打,惹來路人頗多駐足。
徐佳沉吟兩秒,“劉金蘭去監獄一趟,打算對賤妹好了?竟然還想給她存錢。”
溫寧冷笑,“也要賤妹肯領情,遲到的母愛不是母愛,更何況她之前還賣過賤妹。”
誰說不是呢。
現在的劉金蘭完全是自討苦吃,也只能感動她自己。
隔天。
溫寧一家出發。
這次出行是溫寧和嚴剛交替開車,后座坐著小玉、賈淑芬還有靈感枯竭、來采風的賈亭西。
嚴剛假期有限,因此就不存在游山玩水,慢悠悠的行程了。
第二天中午,黑色車輛開進云豐村。
卻見村口掛著白幡、懸著招魂燈,鑼鼓敲得震天響,混著哭喪的嗚咽嗩吶聲。
一看就是有人去世了。
賈淑芬左顧右盼,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因此車一停,她就催著小玉下車,自個竄出去,問一個眼熟的大男孩。
“七斤,村里誰死了?”
七斤是村長的大孫子,出生有七斤而得此名。
“淑芬婆婆!”七斤一愣,驚訝大喊。
“我爺爺奶奶在家里總擺你呢,啊對了,村里的李二婆去世了。”
賈淑芬張大嘴,欲哭無淚。
“二妹,她怎么就不等等我啊……”
聽見話的溫寧四人也都沉默了。
回來前、回來的路上,賈淑芬都在說她給李二準備的好東西,有新衣服、新帽子、新鞋子,有軟糯糕點,還有個傻瓜音響,一摁就能聽她喜歡聽的山歌。
她還說起六年前,李二想花十塊錢買白布做壽衣的心酸事。
誰料,天公不作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