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書欣她……”

“行了。”傅老爺子打斷他，帶著了然的笑容，眼神卻精明，“知道你寶貝你媳婦兒。有我看著，還能讓她累著？讓她被人欺負？忙你的去。”

傅程宴這才點了點頭，又看了沈書欣一眼，才轉身大步離開。

……

去醫院的車上，氣氛安靜。

傅老爺子閉目養神，沈書欣則看著窗外。

她忽然慶幸昨天先去看望了傅老爺子，也避免今天讓傅老爺子為難。

車子平穩地駛入私立醫院。

兩人剛出電梯，就迎面撞見了正從病房里出來的董文卿。

她今天換了一身平常的裙子，盤發一絲不茍，臉上帶著熬夜后的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干練。

見到傅老爺子和沈書欣，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迅速調整好表情，迎了上來。

“傅叔，您怎么親自來了？”董文卿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客氣，目光快速掃過沈書欣和身后保鏢提著的禮品。

面對傅老爺子，董文卿還是非常尊敬的。

傅老爺子嘆了口氣，臉上帶著真誠的關切：“老董出了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來看看？他怎么樣了？”

他話語沉穩，透著對老友的關心。

“剛吃了藥睡下，情況還算穩定，就是醫生囑咐必須靜養，不能再受刺激。”董文卿回答得滴水不漏，側身讓開，“您費心了，還帶這么多東西。”

“一點心意而已，算不得什么。”

傅老爺子點點頭，在董文卿的引領下走向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了一眼里面。

沈書安靜地跟在后面，她能感覺到董文卿打量她的目光，那目光里帶著審視和衡量。

傅老爺子看過董老后，并沒有過多打擾，只是又和董文卿低聲交談了幾句，內容無外乎是寬慰。

董文卿聽著，臉色稍緩，但依舊保持著距離感的禮貌。

“謝謝傅叔，您的心意我們領了。只是我爸這次……唉，確實是傷了點身體，他年紀也大了，受不起這種折騰。”

她話里有話，目光再次若有似無地掃過沈書欣。

沈書欣適時地輕聲開口，語氣真誠：“董阿姨，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您千萬別客氣。”

董文卿看著她清澈沉靜的眼睛，沉默了幾秒，終于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費心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從里面被輕輕推開。

一個穿著病號服，頭發花白的老人在護工推著的輪椅上，緩緩出現在門口，正是董老。

他臉色依舊不好，眼神卻清明了些，看著傅老爺子，嘴唇囁嚅了一下：“……老傅？”

顯然，他也沒想到傅老爺子這個時候會出現。

老友相見，總是會激動一點。

傅老爺子立刻上前一步，扶住董老的手臂，聲音沉緩：“不是說要靜養嗎，你怎么現在就起來了？快回去躺著！”

董老卻搖搖頭，目光越過傅老爺子，落在稍后方的沈書欣身上，停頓了片刻。

那眼神復雜，帶著病人特有的虛弱，卻又似乎有一絲難以喻的緩和。

“書欣，你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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