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鮮花看到張巧英端出來的晚飯,高興地蹦跳起來。
“嫂,辛苦了。”
“宏弟,你去公社啦?”
張巧英看著牛宏拿回來的雪橇,驚詫的說道。
“嗯吶,跟德彪叔去了趟黑市,順道買的。”
“宏弟,我也去了趟供銷社,順便把家里的糧票都換成了糧食,不過今天去供銷社買糧食的人可真多,每個人都像瘋了一般。
黑市那邊怎么樣?”
“黑市,還算正常吧,不過我看德彪叔拿去的黑木耳很好賣,明天我準備進山一趟,也去采摘一些回來。”
張巧英聞聽,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宏弟,北山上的黑木耳早被人采光了,你現在去,太晚了。”
牛宏微微一笑,說道。
“我準備往帽兒山深處走一走,那里面的黑木耳應該還沒有人采。”
“你瘋了,里面的野獸那么多,就沒見有人從里面活著走出來,你不能去。”
張巧英不容拒絕地說道。
“咳咳,宏弟,你嫂說得對,帽兒山深處就不是我們人類能夠涉足的地方,你千萬別去。\"
“哥,嫂說得對,危險的地方你千萬別去。”
牛鮮花小大人似的,看著牛宏鄭重其事地說道。
“嗯吶,我聽我妹妹的話,不去,其實哥去的地方都不危險,因為哥才是最危險的呢!\"
牛宏輕輕撫摸了下牛鮮花的小腦袋,輕聲回應。
“切,你還是最危險的,我咋就不信呢?”
張巧英看著牛宏一撇嘴,嘴里嘀咕著,發出的聲音恰好能被牛宏聽到。
“嫂,栓寶和二丫他們呢?”
牛宏牛宏羞赧地一低頭,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繼而又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兩個孩子。
“吃過飯就去了你的炕上,睡下了,說是要和他干爹一起睡。”張巧英無奈地說著,給牛宏端來一盤餃子。
“宏弟,趁熱吃。”
“哎!”
牛宏嘴里答應著,心中在盤算,今天晚上東升嫂會不會借著看孩子的幌子,又賴在自己的炕上不走。
自己一個大小伙子,天天不是狼肉就是野豬肉,晚上再摟著個娘們兒睡覺,這樣下去,自己非流鼻血不可。
牛宏一邊吃,一邊想著心事,就連三鮮餡兒的餃子到底是什么滋味都沒嘗出來。
“宏弟,好吃不?”
張巧英借助昏暗的燈光,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和牛宏嘮嗑,不遠處的炕上,牛東升已經發出均勻的鼾聲。
“還別說嫂,你包的餃子真好吃,咋感覺一盤都不太夠吃呢!”
牛宏說完,下意識地向鍋里瞧了一眼。
“宏弟鍋里還有,放開了吃,我今天又去供銷社買了十斤白面。”張巧英的語氣里滿是豪氣。
牛宏聞聽,想了想放下手里的筷子,看著張巧英很鄭重說道,“嫂,我感覺馬上就得鬧饑荒。”
“鬧饑荒?”
張巧英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的表情,很快又被她遮掩過去。
牛宏沒去理會張巧英的驚訝,而是繼續說道。
“接連下了兩場大雪,所有的道路都被大雪封死,沒有個十天半月,通不了車。
不通車,物資就進不來。
物資進不來,大伙兒不就得鬧饑荒?”
“啊……,宏弟,我們該怎么辦,這兩天我可著白面造,現在咱們家的白面都所剩無幾啦,我是不是太敗家啦!”
張巧英此刻也沒了繼續做針線活的心思,可憐巴巴地看著牛宏,一臉的無助。
牛宏看在眼里,心里偷偷一樂,心說,東升嫂還行,不是那種四六不分的人,稍加一點撥就能明白過來。
只是,接下來的話,自己又該跟她怎么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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