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珠兒一踏進自己院子,就猛地將頭上的珠釵扯下來摔在地上,翡翠簪子撞在青石板上,碎成了兩截。
她氣沖沖地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中哭花了妝容的自己,越想越委屈,抬手就將桌上的胭脂水粉掃落在地,瓷瓶碎裂的聲音在院里格外刺耳。
貼身丫頭春桃聞聲進來,看著滿地狼藉,嚇得大氣不敢出,只能小聲稟報:“小姐,方才去打聽了,姑爺沒在金陵城,跟著王爺去南凌國邊關了。”
“不在?!”蘭珠兒猛地轉頭,眼眶通紅,聲音尖了幾分,“又是不在!每次我心里難受、想找他說句話的時候,他永遠都不在!他謝玉珺心里壓根就沒有我這個妻子!”
她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砸在地上,茶水濺了一地:“他連陪我的時間都沒有,憑什么讓我給他生兒育女?憑什么讓我守著這空蕩蕩的院子做他的三少夫人?”
說著,眼淚又涌了上來,她哽咽著捶打桌面:“還有云青璃,她就是故意的。知道謝玉珺不在,才敢這么欺負我,逼我和離。她就是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有人能跟她搶……”
想到表哥對云青璃的寵愛,以后還要冊封她為皇后,蘭珠兒就嫉妒得發瘋,厭惡極了云青璃。
憑什么表哥對云青璃那般好,連謝家人都這么寵愛她?
還有謝玉珺,他是她的夫君。她不允許謝玉珺對云青璃好,可他不答應,說什么那是他疼愛的妹妹。
春桃站在一旁,臉色為難,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勸。
她跟著蘭珠兒從蘭家到謝家,心里比誰都清楚,謝家待自家小姐已經夠寬厚了。姑爺從不對小姐發脾氣,謝三夫人更是時常送補品過來,連王妃都特意設茶會想幫小姐緩和關系。
可小姐呢?
從成親第一天起就沒給過好臉色,姑爺夜里想留院,她直接讓人搬去外間睡冷地板;婆母送來的新衣裳,她看都不看就扔在箱底。這都快一年了,小姐還是這般模樣,仿佛誰都欠了她的。
春桃抿了抿唇,小聲道:“小姐,其實……姑爺這次去邊關,是因為王爺那邊需要人手,他也是身不由己。而且王妃今日說的話,也不全是刁難,她也是想讓您和姑爺好好過日子……”
“你也幫著他們說話!”蘭珠兒猛地抬頭,眼神帶著怒意,“連你都覺得是我錯了?我不想嫁給他,不想圓房,難道有錯嗎?”
春桃被她懟得啞口無,只能低下頭不再說話。
看著自家小姐又開始對著空院子發脾氣,春桃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小姐要是一直這么擰著,就算姑爺再好,這日子也過不下去,王妃今日的敲打,恐怕也只是個開始。
……
此時,戰帝驍他們已經離開金陵城,到了南凌國的荊州城。
幾人都身著黑衣、戴著面具,隱藏在暗處。從山頂上看著這座自己曾經守護了十年的城池,如今破敗不堪,成了敵軍的地盤,戰帝驍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在老百姓早已轉移,可即便如此,大半江山被敵軍占領后,轉移的百姓依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次北涼國和西周國聯手,雖未屠殺百姓,卻逼著他們歸順,一旦歸順,南凌百姓就成了亡國奴。
“王爺,太子他們在寧州,我們要過去嗎?”手下問道。寧州臨近江南,過了江南便是京城。
另一人補充:“御駕親征的軍隊已經到了寧州,元御帝帶了炸彈過來,據說這幾天打了幾個勝仗,軍心穩定了不少。”
戰帝驍點了點頭:“先不去寧州,把本王到了荊州城的消息放出去,我們先找地方安定下來。”
他要等獵物主動送上門,再來個甕中捉鱉。
謝玉珩笑道:“還是王爺想得周到。”
幾人騎馬往山下趕,扮成一隊北涼國的商隊。
謝玉珩他們也是這時才知道,戰帝驍暗中經營著自己的商號,不僅財力雄厚,用這個身份隱藏行蹤也格外方便。
易容后跟著商隊,幾人輕而易舉就進了城,且早已有人提前安排好了住處。
謝玉珩道:“我去街上打探消息,看看有沒有小七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