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理智尚在,沒有把弄丟契約書的事情說出來。
倘若明日找到了,皆大歡喜,事情尚有一線轉圜余地,他不想看到鄭書雅失望驚慌的表情。
他溫柔地刮了一下鄭書雅的鼻頭:“為夫對你有什么不滿的?我家夫人閉月羞花、通情達理、知錯便改……”
夸獎鄭書雅的話一籮筐,他信口拈來。
鄭書雅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一下午的期待被他幾句話安撫住。
她拉住還在摩挲她臉頰的那只手,小聲道:“又該用膳了,別鬧。”
徐行頷首,掩住心底的不安。
為了不讓鄭書雅懷疑,他晚膳過后并沒有急著再去書房尋找,而是搜腸刮肚地回想當初到底把契約書塞在了哪里,有沒有換地方。
當天晚上,倆人同床共榻時,鄭書雅主動抱住徐行的胳膊,臉頰幾乎靠在了他的肩窩里。
換做今日上午的徐行,這會兒已經快要把持不住。
但此時的他心里裝著丟失的契約書,扭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便再無其他舉動。
鄭書雅暗暗松了口氣,她身子還沒徹底恢復,只是想挨他近一點……
翌日一早,徐行比往常起早了一個時辰,將他琢磨了一晚上的地方又重新翻找了一遍,仍舊沒有看到契約書的影子。
回屋用早膳時,鄭書雅納悶地盯著他看了片刻:“徐郎今日起那么早做什么?”
徐行模棱兩可道:“想找一本藥典。”
“找到了嗎?”
徐行搖搖頭。
鄭書雅只當他找那本藥典想查看里面的內容,并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今日用膳比往常沉默,徐行心不在焉地吃完,便被鄭書雅拉去妝奩前,認認真真幫他敷粉面。
看到他眼底的青黑,她憂心忡忡道:“你昨晚沒睡好嗎?”
她料想著是他強忍沖動,才會半晌沒睡著,所有的害怕在這一刻悄然轉變。她決定今晚主動些,好好用藥,再跟他同房一次。
徐行看向銅鏡,扯了下嘴角:“心里想著事情,沒睡著,不礙事。”
鄭書雅欲又止,到底沒好意思跟他說今晚繼續同房,等敷完粉面后,徐行正要起身,她忽然彎腰湊到他嘴角親了一下。
徐行僵住,驚喜地看過去:“夫人?”
鄭書雅推了他一把,不好意思地扭頭不看他:“你快去上值吧,別誤了點卯。”
徐行抬手摸向被她親吻的地方,陰霾密布的臉色如雨后初晴,笑得一片燦爛。
徐行離開水明樓沒多久,便在半道上遇見了徐二。
徐二皮笑肉不笑地朝他見禮:“阿兄這是要去上值?”
徐行原本在百草堂時便落了個脾氣古怪的名聲,如今不喜徐二,便也懶得搭理她,一個字都沒吭。
徐二難堪地站在原地,目送他走遠。
這時候,她身后的丫鬟才敢小聲嘀咕:“五爺怎可如此傲慢?二姑娘與他畢竟是兄妹,您不過是與他打聲招呼。”
徐二一只手摸向袖袋,冷冷勾唇:“府中如今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我,五哥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