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晚棠叫來初四和曹瑞杰,仔細詢問有關蕭峙勤王的所有細節。
“夫人,屬下已經跟侯爺他們失去聯系有兩日了。最后的消息便是梁王已經成功入京,小陛下失蹤不見,屬下也不清楚京城眼下的局勢。”初四憂心忡忡。
曹瑞杰更茫然:“京城的鏢局已經許久沒有消息遞出來了。梁王能接管城樓,想是早有安排,京城里怕是有人跟他里應外合。”
晚棠看向初四:“你們都是夫君的左臂右膀,我這里不需要留八個人,你安排五六個人去京城打探消息,若夫君有需要,及時幫襯一把。”
初四隨即搖頭拒絕:“不可,侯爺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屬下們務必護好夫人安全。”
“這里有曹大哥,你們跟夫君學來的本事不該浪費在這四方天。他在我這里留了八人,江嬤嬤那邊定然也留了幾人,夫君身邊沒有幾個人可以幫襯,我于心何安?”
初四默了默,豈止沒幾個人,侯爺只帶了初二和十一兩位兄弟,其他護衛不是分在夫人這里守護,便是分去團哥兒那邊了。
晚棠看眼前的初四沉默下來,知道自己沒猜錯,苦口婆心地勸了半晌。
見初四還在猶豫,她冷下臉站起身,不容置喙地直接下達命令:“初四,我命你另攜五人,即刻趕往京城與侯爺會合。遇事不可沖動,先護住自身安危,打探清楚京城局勢。”
晚棠很清楚自己的身子,一直居于內宅,不適合在外馳騁。
倘若她有初四他們一半的身手,都不會窩在這里焦急地等候消息。
初四不再猶豫,惆悵憂心化作十二分力氣,中氣十足道:“屬下聽命!”
轉身走出沒兩步,他又轉身朝晚棠拱拱手:“請夫人務必照顧好自己!”
等初四離開后,晚棠又扭頭看向曹瑞杰:“倘若這場戰事不能速戰速決,陛下也失蹤了,夫君手下軍隊后續的供給都是問題。還請曹大哥幫我做點事。”
“夫人不必客氣。”曹瑞杰護了晚棠這么久,很是欣賞她遇事淡定這一點。
晚棠拿出魏老夫人給的寶藏圖,交給曹瑞杰。
魏家藏了數代的財富,也該重見天日了……
京城此時亂糟糟的,小皇帝不見了,禁軍群龍無首,百官群龍無首。
梁王趁機接手皇宮,召見百官。
皇宮上下不服,百官也多有不服。
梁王身穿孝服,打著為先帝討公道的名義,強勢入住皇宮。
百官多的是墻頭草,寒窗苦讀多年,許多人為的是功名利祿,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新天子愿意繼續任用他們,甚至升官發財,他們比誰都臣服新天子。
何況小皇帝弒父的證據確鑿,在梁王的檄文聲討中,許多文臣都暗中對小皇帝鄙夷不已。
大靖一直重孝道,因為奪嫡而弒父鬧得人盡皆知,這樣的小皇帝哪里還有半分威信。
暮色降至,一輛螺車搖搖晃晃地駛進桃花溝,駕車的男子脫下頭上的斗笠,跳下螺車。
他面上神色平靜,拍了拍螺車上的麻袋,扛起其中一只進了一個小院。
人高馬大的蕭峙穿著粗布衣,正坐在屋子里吃茶。
看到來人,他挑了下眉頭:“陸指揮使。”
那人正是陸靖,他小心翼翼放下肩上的麻袋,解開麻繩,露出一張火氣沖天的臉。
他嘴里塞著碎布,手腳都被捆縛,正是失蹤的小皇帝。
蕭峙哂然一笑,懶懶地朝小皇帝點了下頭:“陛下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