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喝完水,便直起身子,揮退了丫鬟們。
蕭峙垂眸看到那份血書,神色不大自然地看向她:“魏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晚棠點頭,把衛魚所說又復述一遍:“夫君不想我摻和魏家事?”
蕭峙看晚棠目光犀利,皺了下眉頭:“你此前懷著身孕,魏家之事,為夫另有安排,定會還魏家一個公道。”
“何時?”晚棠不受控地又追問一句。
蕭峙蜷了下指頭:“再過一段時日,為夫……”
“那是多久?”
蕭峙隱隱感覺今日的晚棠有點兒咄咄逼人,看她臉色不好看,估算了下時日:“半”
“年”字還未說出口,見晚棠一雙眼一錯不錯地盯著自己,蕭峙又將時日壓縮了下:“……五個月。”
晚棠腦子里多了一團霧氣,難以驅散。
晚棠剛睡醒,集中不了精力思考,只能憑著本能皺起眉頭:“這么久?”
蕭峙溫熱的指腹落在她眉心,揉了揉。
似有一團火,驅散了骨子里的寒意。
晚棠清明些許,趕緊向蕭峙解釋:“我不是在逼夫君,我是想問夫君是否已經有了法子?”
衛魚還在等著她答復。
她不想輕易點頭,日后若未如期履行,衛魚那承載著百余條性命的沉重眼神,會讓她受不了。
“法子是有,不過還在做準備,等日后時機成熟,魏家的冤情,為夫會盡量幫忙平反。你有魏家血脈,我自會將魏家的事情放在心上。”蕭峙不愿意把話說得太滿。
到時候能平反到什么程度,晚棠可以親眼看看。
晚棠腦子里混混沌沌的,心里卻有個聲音,催著她追問細節。
不過晚棠抿著唇,沒再多問。
蕭峙不愛說虛話,她信他。
蕭峙看她還渾渾噩噩的,把人撈懷里,背靠著自己胸膛,輕輕揉她額角太陽穴。
江嬤嬤得知蕭峙來了,親自抱著團哥兒過來讓一家三口相聚,正在外間等著。
晚棠見狀,紅著臉要下地,被蕭峙按住:“你精神不佳,躺著吧。”
蕭峙轉身拿起血書,想收起來。
晚棠急忙叫住他:“東西給我,我還要還給別人的。”
五個月,衛魚未必愿意等,人家小心翼翼保存下來的血書,不能在她這里弄丟弄壞,她打算過兩日先還回去。
蕭峙朝床榻努努下巴:“怎么,你想放這里?為夫幫你收到匣子里。”
蕭峙當著她的面,把血書放進一只空匣子,又將匣子收進箱籠。
讓丫鬟打來一盆水,蕭峙凈手更衣后,才去外間抱團哥兒:“夫人好好躺著,為夫把小家伙抱過來。”
須臾,蕭峙熟能生巧地橫抱著團哥兒走進來。
剛剛還笑呵呵的小家伙,忽然號啕大哭。
察覺晚棠看了過來,蕭峙手足無措地低頭看團哥兒:“我又沒掐你,幾日不見,不認識你爹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更響亮的哭聲。
晚棠眼底掠過一抹陰郁,強撐著混沌的腦子,朝團哥兒伸出手。
以前到她懷里便不哭的團哥兒,今日不知道哪里不舒服,連她抱都沒用。
小家伙很快便哭嚎到嗓子開始發啞。
江嬤嬤在外間終于坐不下去了,掀起珠簾便匆匆走進來:“哥兒這是怎么著團哥兒了?害他哭成這樣?”
蕭峙有些冤:“……我什么也沒做。”
江嬤嬤從晚棠懷里把哭唧唧的團哥兒接過去:“夫人歇歇吧,老身這就把團哥兒抱走,以免擾了夫人歇息。”
回頭經過蕭峙身邊,江嬤嬤用力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