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陸靖對蕭峙的了解,他夫人若是在淮王手里,他得急瘋。
可眼前的蕭峙除了一如既往地皺著眉板著臉,氣色很紅潤,精神亦抖擻。
陸靖大步上前,走到蕭峙跟前,伸手就要去摸他額頭:“你病了?”
他懷疑蕭峙病得不輕。
蕭峙反手拍開那只手,嫌棄地打量他一眼:“陸指揮使如今都這樣跟人打招呼?你有藥嗎,隨意便給人看病?”
陸靖聽他還有力氣嗆人,再次狐疑地看過去:“皇城司弄丟了你夫人,我特意請旨前來救你夫人。”
蕭峙這才想起“夫人”還在淮王手里,擰緊眉頭,沉痛地長嘆一聲:“本侯寢食難安,束手無策,還答應了淮王的要求退到山外……”
蕭峙“痛心疾首”地牢騷一大堆,一反常態地啰嗦。
陸靖卻渾身難受。
他感覺眼前的蕭峙似變了個人,他怎么都沒料到痛失心愛的夫人讓蕭峙變得這樣陌生。
陸靖內疚不已,沉默地聽蕭峙嘮叨完,半晌憋出一句:“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救回你夫人。”
口干舌燥的蕭峙看他眼神古怪,點了下頭,不再說話。
陸靖憐憫地看他兩眼:“你好好休息,關于你夫人的情況,我會找你護衛問清楚。”
走出蕭峙的營帳后,他找到初二,心情頗為沉重:“你可勸他看過大夫?我看蕭太師有些反常。”
初二心里“咯噔”了下:“哪里反常了?”
“他們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如今蕭太師雖然形同常人,對淮王的一再妥協完全不像他往日作風。想法子給他找個大夫看看,我怕他這里……”陸靖指指自己的腦子,見初二冷下臉,便改而戳戳自己心口,“我懷疑他受的刺激太大,這里病了。”
初二嘴角直抽抽:“多謝陸指揮使關心。”
陸靖叮囑完這些,才詢問淮王那邊的情況。
大半個時辰后,初二憋著笑走進蕭峙的營帳:“陸指揮使讓屬下給侯爺請大夫。”
蕭峙知道他沒憋好話,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初二齜牙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陸指揮使擔心您受的刺激太大,這里出了問題。”他說著戳戳自己的腦子。
“怎得貓一陣狗一陣的,做人做膩了?”蕭峙的聲音里透著寡淡的冷冽,某種戾氣一閃。
初二往后跳兩步:“這是陸指揮使說的,屬下只負責轉告。”
眼看蕭峙周身漸冷,初二趕忙轉移話題:“侯爺可要想法子阻止陸指揮使救人?萬一他發現淮王手里的女子并不是夫人,得壞事。”
“他如今認定我夫人在淮王手里,淮王也擺明不會否認,為何要阻止?即便他救出那個女子,也會以為淮王在魚目混珠。”
初二琢磨了下,確實是這個理。
即使淮王這時候否認,也沒人會信,畢竟他之前大張旗鼓地說夫人在他手里。
事實如蕭峙所料。
陸靖拿到山林中的地貌圖,花了兩日工夫進山熟悉地形。第三日,他們便尋到了火焰軍的行蹤,順藤摸瓜潛入淮王一行人。
可惜,他們辛辛苦苦救出的有孕女子,壓根不是晚棠。
陸靖看到那個女子魂不附體的模樣,氣得一拳砸到旁邊那棵樹上:“太師夫人身在何處?你是何人?”
“大、大人……我、我是被他們抓過來的,我是李家溝李屠戶的女兒,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