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摩挲著晚棠的手背、指頭,反反復復。
忽然,那只大手頓了下。
蕭峙拉起晚棠的手細看起來,疑惑道:“你指頭怎得腫了?皇城司對你用刑了?”
他還記得晚棠的手有舊疾,慢慢調養后好了許多。
晚棠沒料到他這時候還能心細如塵,便輕描淡寫地說了險些被用了拶刑。
“拶刑?陸靖這狗東西!”蕭峙周身戾氣再現。
晚棠反握住他的手:“沒事,只夾了一息,幸虧楊副使來得及時,他是謝家的人。陸指揮使回皇城司后,也再三叮囑過不可對我用刑。”
“何人下的手?如此針對于你,說不定背后另有其人。”
晚棠聽他這么說,沒有過多懷疑,便跟蕭峙描述了吊梢眼的樣貌特征。
蕭峙拍拍她的后背:“夫人先歇歇,為夫跟初三說幾句。”
蕭峙剛出車廂,便用眼神問初三有沒有聽清楚夫人描述的那人,初三點頭。
下一刻,蕭峙板著臉做了個抹脖子的舉動。
初三會意,瞄了一眼車廂后出聲跟蕭峙稟話:“侯爺,十二故意受傷,落了一把刀在皇城司。屬下剛給他包扎好了,皮外傷,不嚴重。”
“做得好,十二跟初三一起回去,好好養傷。”
十二不依:“侯爺,屬下還要跟您去淮州!”
蕭峙冷哼:“怎么,知道京城更危險,想待在本侯身邊躲懶?”
十二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下意識搖頭,又想分辯,結果三兩語便敗下陣來,乖乖答應跟著初三回京。
“你們回京后按兵不動,等夫人失蹤的消息傳出來,讓江嬤嬤帶人去皇城司要人。”
初三疑惑地看了一眼車廂:“侯爺,鬧大了不是會影響夫人的聲譽?”
一個女子被劫走,失蹤數日,那些閑著沒事干的都會懷疑她沒了清白。
蕭峙哂笑:“要那勞什子玩意兒做什么?由著他們笑,日后有他們哭的時候。”
他都這么說了,初三自然也沒了疑惑。
蕭峙沒再耽擱,跟初三和十二道了別,便帶著晚棠繼續趕路。
晚棠詫異地看向蕭峙:“夫君這是要帶我去哪兒?我不回侯府嗎?”
“淮王還沒捉住,送你回去再讓那個小崽子抓進宮?放心,為夫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蕭峙垂眸看看她的小腹,眼眶竟然泛了紅。
晚棠聽出他的不滿,如今連陛下倆字都不愿意說了,張嘴就是小崽子。
她剛抬眸要說話,看到他眼里隱隱閃動的淚光,驚訝地倒吸一口涼氣。
晚棠抬手摸摸他的眼:“好,我都聽夫君的。”
蕭峙把她往懷里撈撈,合上眼跟她依偎在一起:“累了,睡會兒。”
閉眼那一刻,一滴淚從他眼角滑下,掉進晚棠的發髻之中。
晚棠摟住蕭峙的腰,靠在他懷里聽他強健的心跳,沒有察覺到這滴淚。
簡樸的馬車在道上踽踽獨行。
不知前進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下,車轅上的人壓低聲音道:“前面是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這么快?
蕭峙驟然彈開眼,握住旁邊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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