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玦心里是不服的。
但他不敢忤逆,只好低著頭把剛才跟驚春的說辭又復述一遍:“母親恕罪,兒子知道錯了,日后定當守住本心,請母親信兒子一回!”
晚棠撇撇嘴,你的本心便是聲色犬馬。
她端著嚴肅面容,齒冷:“玦哥兒都好意思撒謊了,我哪兒好意思不信?”
蕭予玦:“……”
這嘴上淬的毒,配方有點兒熟。
紫煙聞,噗通一聲跪下。
她原以為新夫人一定不分青紅皂白便打殺了她,原來新夫人分辨得出大爺在撒謊!
她淚如雨下,身子因為后怕而瑟瑟發抖著:“夫人,是妾、妾不守規矩,害得大爺……”
“還沒輪到你,這么著急做什么?又不用趕著投胎。”晚棠冷冷地看向紫煙。
紫煙又蠢又壞,晚棠可太了解她了,這會兒跪下來是以為自己不會受責罰,干脆幫蕭予玦攬錯,事后再向蕭予玦邀功。
心靈不美,想得挺美。
紫煙半張著嘴,嚇得不敢再吭聲。
后悔跪早了。
“母親,怪嫣兒沒有好好勸阻,才會讓錦繡苑發生這樣荒唐的事情,還請母親責罰。”祁嫣說著也跪下去。
蕭予玦看一個個都跪了,他堅挺地站在那里實在突兀,只能不情不愿地跟著跪下。
晚棠讓人把祁嫣扶起,語重心長道:“看在嫣兒的面子上,我便不重罰玦哥兒了,否則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
蕭予玦松了口氣,他之前挨過板子后,聽老侯爺的小廝“安慰”,說他挨的板子算少的,侯爺年幼時,老侯爺拿到什么都會往侯爺身上招呼。
“我這人心善,便罰玦哥兒抄書半月,將你書房里那些都抄一遍即可。”
蕭予玦聽得腦瓜嗡嗡響,開什么玩笑?書房里那么多書,十天半個月不可能抄完!他便是不吃不喝不睡覺,也抄不完!
“孫姨娘回去面壁思過三個月,每日背誦府規,我會時不時差人去查,倘若背不出,掌嘴教訓。”
紫煙是知道府規的,長長一大摞,平日里壓根沒人背得下。
新夫人這懲罰看似不痛不癢、宅心仁厚,只有紫煙知道,這簡直要她的命。
她的腦子極其不擅長背這些東西,臉被打爛怕是都背不全。
驚春看他們一個個癱在地上不吭聲,出聲提醒道:“大爺?孫姨娘?莫不是要等侯爺回來后另行定奪?”
蕭予玦抖了下,趕忙磕頭道謝:“多謝母親教誨!”
紫煙一臉菜色,也艱難地跟著叩謝。
晚棠不愿再看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蕭予玦如喪考妣,垂頭喪氣地離開,紫煙不再像以前那樣黏上去,步履艱難地挪出去。
祁嫣沒有跟著走,單獨留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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