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謝彥塵的馬車停在前方一丈遠處,他光明正大地下了車來跟她打招呼“秦夫人。”
晚棠坐在馬車里,掀開窗簾縫隙看了一眼,謝彥塵搖著紙扇,一身仙姿綽約的月白,與這充滿煙火氣的長街格格不入。
正是這份與眾不同,導致他格外吸睛,不知多少女子朝他看過來,漸漸的便開始有人議論她乘坐的馬車。
晚棠冷下臉“謝三郎請自重,如今的謝家經不住你任性。”
謝彥塵不慌不忙“秦夫人誤會了,我只想與夫人敘敘舊,關乎夫人安危,我說不說,良心難安。”
晚棠打發馬車里的丫鬟下去買老夫人喜歡的糕點,打算回府時送過去。
御史謝彥塵就站在馬車外,說了蕭峙如何寵溺之前那名愛妾之事,這件事不新鮮,關鍵他又提到了侯府老夫人。
謝彥塵回京后一直像惡狼般盯著武安侯府這塊肉,也不是為了尋蕭峙軟肋,盯的是他的各色桃花,盯著盯著便查出一件不對味的事情。
他查到侯府老夫人此前謀害過那個寵妾。
兩次,次次奔著她的命去。
謝彥塵陰陽怪氣地提醒晚棠“蕭家人偽善,秦夫人可別被他們騙了,多防著點兒。”
他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不過是想一點點挖墻腳。
只是如今再不會用野蠻粗暴的手段,暗搓搓的,耍點小心思。
謝彥塵說完這些,也沒再逗留,朝馬車揖了揖便走了,儒雅又謙潤。
謝彥塵只是想借由這件事挑唆,但他并不知道這些事對晚棠的影響。
晚棠回府后還是讓人把糕點送去了松鶴堂。
但是想到先帝冬狩那次的中箭,想到年三十那晚險些被火燒死的驚懼,她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時隔這么久,她才知曉身邊還有個一直想要她命的老夫人。
“夫人沒什么要解釋的?”蕭峙等了半晌,看晚棠一直在發呆,酸溜溜地又問了一句。
晚棠回神。
她如今是秦家二姑娘,閨名秦婉,她沒理由揪著老夫人對待一個丫鬟的舊事去責問。
她調理了一下午的心緒,想把這件事放下。
畢竟老夫人害她,蕭峙卻拼了命地救,這些事和蕭峙無關。
晚棠主動牽住蕭峙的手,柔聲解釋:“路又不是蕭家的,總不能不讓別人走。謝三郎站在馬車外說了一會兒話,我……”
“聽說夫人還把丫鬟打發走了,你們說什么了?”蕭峙心里堵得慌。
這小子是險些劫走他妻子之人,長得還人模狗樣,好女怕郎纏。
晚棠嘴角的笑容淡下去:“夫君不信我?”
“為夫不信他,你別聽他挑唆,他的心思,你我皆知。”蕭峙反握住晚棠的手,用另一只手把玩她的指頭。
他介意的不是晚棠搭理了謝彥塵,而是她搭理了太久。
他算是明白爭風吃醋的滋味兒了,得虧這世道女子不能多夫,否則他這善妒的性子怕是不夠格當正房。
晚棠哪里猜得到他的心思,心不在焉地抽出手:“信便好,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夫君,夫君盡管放心。”
她說著親手給蕭峙盛湯,一雙眼卻看著虛空,一時不知以后該怎么和老夫人相處。
“湯滿了。”蕭峙皺眉,接過湯碗放下。
他掏出素帕幫晚棠擦手,看她神思恍惚,心里沉甸甸的,又問了一遍:“謝三郎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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